第157章 橫渡黃洮(月初求月票)_歸義非唐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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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橫渡黃洮(月初求月票)(1 / 2)

“唳——”

七月,隨著秋季到來,許多動物都開始為過冬儲存熱量。

天穹之上,蒼鷹盤旋,而山嶺之間,猛獸覓食……

隻是可惜,今年的隴西山嶺依舊青黃不接,枯死的樹木成片,黃河也較之去年水淺尺許。

這樣的情況下,各州軍隊都在苦熬,沒有任何一家想著趁機吞並另一家。

在他們看來,在這種大旱之下,主動出擊無疑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然而對於他們來說愚蠢的事情,卻是劉繼隆苦等近一年的機會!

“唏律律……”

“小心落石,都注意點!”

“搭把手,把這些坑給填一填!”

“前方十裡休息,都加把勁……”

河穀間,數千人的隊伍正在沿著黃河向前前進,而風中招展的旌旗,正反兩麵分彆寫著“隴西”、“歸義”等字眼。

當然,相比較這種旌旗,隊伍中更顯眼的旌旗是“劉”字旌旗。

從五泉前往河州鳳林關,需要經過鄯州的龍支城,而龍支城是尚摩鄢的駐地。

這也就是說,正常情況下,劉繼隆要去打河州,必須經過尚婢婢的地盤,而這條路一走就是二百八十裡。

對此,劉繼隆沒有選擇走官道,而是選擇了危險的黃河穀道。

從五泉出發到河南渡口,再從廣武粱走入黃河穀道算起,前後一百七十裡,危險的穀道僅有七十裡。

一旦通過,就可以神兵天降般的出現在鳳林關後方,可以選擇從背後進攻鳳林關,也可以直接進攻抱罕城。

往年黃河洶湧,穀道兩側都比較軟滑,所以根本沒人想過走這條路。

隻是隨著旱情降臨,昔年軟滑的黃河穀道,如今卻變得堅硬無比,即便沉重數百斤的馬車行駛在上麵都毫無問題,更不用說騎兵和步卒了。

兩丈寬的穀道緊鄰黃河河道,隻是由於大旱,黃河河水下降嚴重,河道憑空多出兩丈有餘的裸露河床,根本不用擔心會跌入黃河中。

劉繼隆所率兵馬,此刻正沿著河道旁的穀道前進,前方的山上插著各色旌旗,以此傳達前方沒有伏兵的消息。

一千五百精騎,一千甲兵以及兩千民夫所組成的隊伍在河穀間拉長近十裡,速度很難快起來。

“按照這個速度,我們起碼要兩天才能抵達鳳林關,如果被尚延心的哨騎發現,那就糟糕了。”

馬背上,尚鐸羅與劉繼隆並排而行,一邊防備山上有可能跌落的落石,一邊向劉繼隆彙報著自己的擔心。

此前他們走丘陵、山嶺時,每日能走六十裡,而進入危險的黃河穀道後,每日便隻能走三十裡。

這個速度,已經是普通行軍速度中的佼佼者了。

饒是如此,尚鐸羅卻還是不滿意,因為黃河穀道能否行走,取決於黃河是否漲水。

儘管當下是大旱,可萬一下了一場大雨,他們這四千五百人的隊伍就會在頃刻間被吞沒。

“你怎麼想?”

劉繼隆沉穩詢問尚鐸羅,畢竟他在隴西的經驗更充足。

“精騎先一步出河穀,前往三岔口,渡過支流的洮河,布置渡索,讓尚延心來不及出兵防守洮河!”

“好!”

劉繼隆不假思索應下,取出魚符分出一半給尚鐸羅:“你率一千五百精騎出穀道,渡過洮河,在南岸接應我軍!”

“末將領命!”尚鐸羅欣喜作揖,接過魚符後,立馬抖動馬韁前往前軍。

不多時,前軍的精騎儘數被尚鐸羅帶走。

眼下還有五十餘裡路程,若是精騎不顧一切的疾馳,大概率可以在天黑前抵達洮河北岸,甚至渡過洮河。

隻要渡過了洮河,即便尚延心反應過來,也奈何不了隴西歸義軍。

這般想著,劉繼隆在平靜中前進。

這是他們從五泉出發的第二日,前麵已經走了八十裡,隻要再走九十裡,他們就能抵達鳳林關。

“耿明帶著四百多人守五泉,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老耿你還不放心?”

“刺史準備了那麼多守城器械,那些器械的威力你們也瞧見了,換我去攻,沒有五千甲兵拿不下來。”

“老耿當初在山丹時,可是斷斷續續守了大半年的祁連城,留他看家,誰不放心?”

隊伍中,陳靖崇、張昶、馬成、厝本先後打趣,而尚鐸羅已經帶著李驥與精騎們前往了洮河。

斛斯光守在劉繼隆身旁,鄭處在後軍護衛民夫,因此二人並不參與他們的話題。

饒是如此,四人的目光也一直放在前方劉繼隆的背影上。

“唉……”張昶突然歎了一口氣,這讓馬成瞥了一眼他:

“怎麼,許久不上陣,怕死了?”

“放你娘的屁!”張昶應激道:“我隻是在惋惜張使君罷了!”

由於張議潮得到了河西節度使的擢封,而張淮深得到的是河西防禦使,因此軍中稱張議潮為節度使,張淮深為使君。

張昶之所以為張淮深惋惜,也是因為大軍開拔前,李儀中將張直方率領赤水軍入駐姑臧的消息送到了五泉。

距離張直方入駐姑臧戍城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而李儀中在三天前才派人把消息送來。

他所送來的消息,也已經是半個月前的舊消息了。

張直方改戍城為赤水城,第一個月就向張淮深索要了兩千石糧食和三百隻羊,以及老牛三頭和各種香料。

這些牛羊若是落到赤水軍兵卒口中還好,畢竟吃水城在姑臧城北邊,若是回鶻與嗢末南下,他們還能幫著抵擋一陣。

隻可惜,這些牛羊基本都落入了張直方的口中。

張直方隻吃羊腿和牛肩肉,其餘部位的肉則是給五百老卒吃,而剩下的新卒則是隻能吃五百老卒剩下的零碎。

赤水軍的這種風氣,讓李儀中都大呼“刑徒軍”,為此特意寫了封手書,將赤水軍的事情告訴了劉繼隆。

劉繼隆知道這是河西與中晚唐牙兵風氣碰撞而產生的彆扭,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算起來,這支前身是平盧軍的軍隊還算山東比較“老實”的軍隊了。

不過相較於劉繼隆的冷靜,張昶他們卻受不了。

儘管他們是將領,放在河西軍中和赤水軍中也是“既得利益者”。

但習慣了劉繼隆所率軍隊的風氣後,他們就很難再接受彆的風氣了。

興許是他們還在年輕,還不是那麼容易被腐化,總之對於當下的他們來說,他們還是更喜歡眼下軍民一體的感覺。

隨著他們不斷議論,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

將士與民夫們緊貼著山體搭建帳篷,生怕夜晚漲水把他們卷走。

相比較他們,尚鐸羅率領精騎疾馳衝出穀道,趕在入夜前來到了洮河北岸。

洮河北岸高低不平,無法容納太多的人紮營。

正因如此,尚鐸羅沒有停下,而是讓李驥派人打著火把渡河,看看能否連夜渡河。

“簌簌……”

夜裡的洮河與黃河聲音很大,哪怕已經是七月中下旬,可冷風還是不斷往人袍子裡鑽。

五十餘丈寬的洮河,因為旱情已經縮窄到了二十餘丈。

大軍舉著火把在洮河南岸,眼睜睜看著一名精騎下馬往河裡走去。

他腰間纏著繩索,手上舉著火把,一步步的深入河水中央。

岸上的眾人閉住呼吸,緊張的看著那微末火光。

忽的,火光驟然消失,李驥臉色大變:“把他拉回來!”

守在河岸邊的十餘名精騎連忙拉動手中繩索,可緊接著繩索那頭卻傳來了聲音:“彆拉!!”

隨著聲音傳來,眾人紛紛停下手上動作,而繩索也開始溜動。

不多時,繩索停下了溜動,而渡河的兵卒也拉著繩索返回了南岸。

他渾身濕透,上岸後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陳瑛,怎麼樣了?!”

李驥連忙詢問,不過十六七歲的陳瑛也連忙解釋道:“南岸沒有人,我拿著繩索在南岸打了樁子,大家摸索著渡河就行。”

“這河裡高低不平,我剛才就是突然踩空,把火把都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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