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就多戀?”
淩憶山神色疑惑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墨攤了攤手,說道:“戀愛和煉丹一樣,經驗都是積累出來的,清璿道長不懂男女之情,說白了就是經曆太少,缺乏實踐……”
“……”
淩凝脂臉蛋微紅,暗啐了一聲。
天樞閣是女修宗門,講究的又是忘情之道,她連男人都沒見過幾個,哪有什麼實踐可言?
除了爺爺之外,陳墨算是她真正意義上接觸的第一個男人。
結果就把她給欺負成這樣……
淩憶山眉頭皺起,沉聲道:“聽你這意思,是在拿我孫女練手?”
陳墨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淩老能保證自己煉的每一顆丹都是完美的嗎?”
淩憶山搖頭道:“煉丹講究天時地利人和,一點細微之處的變化,都會導致結果大相徑庭,哪怕丹聖也無法保證每次都能成丹。”
“沒錯,男女之間也是同理。”
陳墨一本正經的說道:“藥性都會相衝,更何況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想要經營好一段感情,除了要掌握好火候和時機之外,還要再加上一點運氣……無論結果如何,隻要儘力而為就夠了。”
淩憶山咂摸了片刻,突然回過味來,皺眉道:“你小子在這跟我兜圈子呢?說了半天等於沒說,老夫都一把年紀了,這道理還用你教?”
陳墨拱手道:“淩大人通情達理,洞察世事,自然不需要下官多說什麼。”
“……”
淩憶山好氣又好笑,說道:“老夫算是看明白了,你這小子油滑的很,脂兒估計被你賣了還在幫你數錢呢!”
“淩大人言重了。”
陳墨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淩憶山突然叫他過來,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畢竟兩人確實有過親密接觸,淩凝脂一看又是藏不住事的樣子……這種時候,如果一味的推諉辯解,反倒會讓對方心生不滿。
他剛才說了這麼多,其實都是“免責聲明”。
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這老頭又要來興師問罪……
“爺爺,”淩凝脂拉著淩憶山的胳膊,輕聲說道:“陳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不要再逼他了好不好?”
“嗬嗬,真是女大外向,老夫還不是為了你?不過多問了兩句,這就開始護起來了……罷了,不問了,不問了。”淩憶山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爺爺,我哪有……”
淩凝脂臉蛋有些發燙,悄悄打量了陳墨一眼。
雖然剛才她聽得雲裡霧裡,但有一點能夠確定……陳墨並沒有否認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讓她心中莫名有些雀躍。
或許兩人之間,並不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小子,你彆誤會,老夫也不是仗勢欺人,倚老賣老。”
“老夫已是殘年暮景,生死早就看淡,脂兒是老夫唯一的牽掛,心中自然在意的緊。”
淩憶山抬手沒入虛空,一縷金色光輝綻放開來,伴隨著陣陣恍若龍吟的錚鳴之音,憑空拔出了一柄金色長槍。
“你幾次救下脂兒性命,於我淩家有大恩,此槍名為‘裂空’,乃是器道聖者鄔玄取天外隕鐵所煉,其中融入了一絲日月精煞,能發揮出武修最極致的力量,應該足夠你用到宗師了。”
陳墨伸手接過長槍。
裂空槍質地頗重,槍身材質好似琉璃,表麵流淌著粼粼的金色光澤,槍尖呈三棱狀,透著徹骨的冰冷寒意。
他嘗試著灌入一絲真元,燦然金光奪目猝然綻放!
伴隨著清脆激昂的錚鳴,無數金色粒子如潮汐般翻湧,槍鋒吞吐著氣芒,散發著極致的鋒銳氣息,仿佛世間萬物都能被輕易洞穿!
眼前閃過提示文字:
【獲得天階上品兵刃:裂空。】
不過陳墨能明顯感覺到,這柄槍恐怕已經超出了天階上品的範疇,與真正的聖寶相比,差的隻是一絲靈性了!
一法通,萬法通。
自從領悟了“青龍碎星勁”之後,他一招一式皆暗合道韻,早已不再局限於刀法。
掌握的兵刃越多,也能應對更加複雜的情況。
“相比於碎玉刀,這杆槍似乎更適合破陣衝殺……”
還沒等陳墨回過神來,一道流光閃過,抬手接住,隻見那是一枚古樸玉簡。
淩憶山說道:“你丹道造詣不俗,這裡麵記錄了老夫這些年來的修行心得,對你來說應該裨益匪淺。”
陳墨心神沉入其中,頓時被裡麵浩如煙海的信息震驚了!
這裡麵不光記錄著丹道心得,還囊括了陣道、器道、占卜……以及很多早就失傳的丹方和法陣!
要知道,淩憶山不光術法通神,同時還是丹道、陣法雙料宗師!
這份心得的份量不言而喻,甚至比那杆裂空槍還要珍貴的多!
“淩大人,這太貴重了,下官受之有愧……”
“行了,彆矯情了,給你就拿著。”
淩憶山淡淡道:“在老夫眼裡,什麼都沒有脂兒珍貴,老夫將脂兒交給你,是希望你能善待她……醜話說在前麵,若是你敢讓她受委屈,無論後台有多硬,老夫都會找你討個說法!”
?
陳墨一臉問號。
這話聽著可不太對勁啊!
他隻是想調教一下淩凝脂,怎麼調著調著,好像把自己調成淩家女婿了?
“淩大人……”
“老夫有些乏了,就不留你了,脂兒,送客。”
淩凝脂來到陳墨麵前,俏麗的臉蛋微微泛紅,“陳大人,咱們走吧。”
“……”
陳墨迷迷糊糊的跟著她離開小院,總感覺自己被這老頭給套路了……
……
兩人走後,庭院裡恢複安靜。
淩憶山靠在躺椅上,優哉遊哉的晃蕩著,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袁峻峰眉頭微皺,低聲問道:“淩老,畢竟是凝脂的終身大事,這樣是不是有些太倉促了?”
淩憶山搖頭道:“二十歲,武道五品巔峰,丹道大師水準,魂力波動甚至比四品魂修還強,心性也是一流……這樣的天驕不把握住,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如今九州風起雲湧,正處於千年未有之變局,沒人能阻擋這改天換地的大勢,哪怕天樞閣也不例外。”
“陳墨氣運加身,天命所鐘,脂兒若是跟著他,起碼不會被大勢碾碎,畢竟老夫也護不了她多久了……”
聽到最後一句,袁峻峰聳然一驚,“淩老,您的身體……”
淩憶山擺了擺手,“放心,一時半會死不了。”
袁峻峰聲音有些低沉,道:“隻要能煉出造化金丹,便能為您重塑道基,活出第二世……”
“哪有那麼容易?”淩憶山淡淡道:“且不說仙材難尋,便是材料都找齊了,這丹又有誰能煉的出來?”
造化金丹已經近千年沒有出世了。
根據丹方記載,想要煉製此丹,需以天地為爐,陰陽為炭,引天雷為火,借二十四節氣更替……誰有這般強橫的手段?恐怕連季紅袖都做不到吧!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若不是放心不下脂兒,老夫早就受夠這苟延殘喘的日子了。”
“丹道通天終有度,莫向閻羅借命數啊……”
淩憶山幽幽的歎了口氣。
抬手輕撫著槐樹皸裂的樹皮,紋路間隱約亮起幽藍光點,照亮了盤繞在枝椏間的朱漆鎖鏈。
那根鐵索沒入樹冠深處,末端掛著的一個青銅卦盤,上麵隱約可見八個斑駁大字:永鎮幽冥,敕令往生。
嘩啦——
鎖鏈搖晃,發出一陣輕響。
淩憶山臉龐微微泛白,眉頭緊皺,似乎在努力忍耐著什麼。
直到一刻鐘後,他神色才恢複如常,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整個人脫力般靠在椅子上,臉上的皺紋似乎又多了幾道,眼中透著濃濃的疲憊之色。
樹乾上的光暈熄滅,鎖鏈和卦盤再度隱入陰影中。
“想要破開障壁,勢必要付出代價。”
“季紅袖斬三屍失敗,被烙下道紋,老夫硬抗三災九難,被道鎖禁錮,這一切都是天道的惡意……”
“話說回來,玉幽寒的代價又是什麼?”
“按理說,她的代價應該最為沉重,怎麼感覺像個沒事人似的……”
……
……
陳墨跟著淩凝脂沿著廊道前行,穿過庭院向大門處走去。
一路上,淩凝脂低垂著臻首,眼神飄忽,一副想看又不敢看他的樣子。
想到爺爺方才說的話,好像是要把自己托付給這個壞人一樣……
明明她都還沒搞清楚自己的心意……
爺爺真是自作主張!
“陳哥!”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陳墨扭頭看去,隻見李斯崖快步跑來,氣喘籲籲道:“您可來了,我都快被煉丹部那幫人磨死了,非要讓我請你來授課……”
“……”
陳墨聞言有些頭疼。
不過是隨口指點了那個爆炸頭幾句,沒想到會造成這麼大的影響。
他可沒那個閒心整天給一群糙老爺們上課,有那功夫,還不如找顧聖女雙修去呢……
“陳大人在這!”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吆喝。
好似一石激起千層浪,一群青衣供奉聞聲從各個樓閣中湧出,看到陳墨後,眼睛頓時一亮,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快,彆讓他跑啦!”
“能不能入四品,就靠陳大人了!”
“陳師,我先磕為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