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著手中的小衣,神色略微有些遲疑。
昨晚她心神失守,神誌不清,甚至還不受控製的……
雖然已經用水流衝洗過,但還能隱約看到痕跡,穿在身上難免有些膈應。
“貧道也沒準備多餘的小衣,隻有知夏送的那件……雖然那衣服有點羞人,不過穿在裡麵應該沒事吧?”
淩凝脂躊躇片刻,決定暫時先穿上,等等再去下麵的縣城裡買一套新的。
就在她剛剛將小衣穿上,還沒來得及套上道袍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了,陳墨拿著幾根肉串走了進來。
“醒了?吃點東西吧……”
看到眼前景象,他頓時愣住了。
隻見淩凝脂身上穿著暗紅色連體衣,單薄布料包裹著起伏的丘壑,魚骨束腰把豐腴勒成驚心動魄的弧度,吊帶襪扣陷進雪白腿肉,勒出兩彎月牙痕,胯骨處的蕾絲鏤空,顯露出一抹白皙雪膩——
兩人四目相對。
陳墨嘴角扯了扯,說道:“這是錦繡坊剛上市的衣服吧?道長皮膚換的挺勤啊。”
?!
淩凝脂回過神來,驚呼一聲。
雙手急忙捂在胸前,可這樣又遮不住下麵,最後隻能轉過身背對著他,結結巴巴道:“你、你還不快出去……”
望著那圓潤弧度,陳墨嗓子動了動。
拜托,擺出這樣的姿勢更危險吧……
這件連體小衣,當初是按照大熊皇後的身材設計的,隻有體態豐腴的女子才能撐的起來,穿在淩凝脂的身上同樣效果拔群。
“反正又不是沒看過,緊張什麼?”
“話說回來,仙子看似清冷,身材還真是下作呢。”
陳墨走到一旁坐下,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她。
“不準說了……”
淩凝脂羞恥心爆棚,低垂著臻首,雙頰好似火燒。
“這衣服很適合你,穿起來很好看。”
“真、真的?”
“嗯,你自己買的?”
“你未婚妻送的。”
“?”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心虛的移開視線,莫名有種偷吃的背德感……
“咳咳。”陳墨清清嗓子,將手裡的肉串遞給她,“剛烤好的,你要不先吃點,昨天累壞了吧?”
“你還知道……”
淩凝脂幽幽的白了他一眼,“貧道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要被你這般欺負。”
聞著那香甜的氣息,她嗓子動了動,昨天折騰了一天,消耗確實有點大,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伸手接過一根肉串,檀口微啟,輕輕咬了一口。
汁水裹著肉香在唇齒間四溢開來,外層焦香酥脆,內裡鮮嫩多汁,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
“好吃!”
淩凝脂眸子一亮。
“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陳墨笑了笑,伸手將她嘴角的油漬抹去。
望著他那溫柔的神情,淩凝脂臉蛋紅撲撲的,心跳不禁亂了一拍。
“要不要再吃點?”
“嗯~”
很快,她就將幾根肉串儘數消滅乾淨,眸子愜意的眯起,神色十分滿足。
“吃飽了嗎?”陳墨問道。
“吃飽了。”淩凝脂點點頭。
“好,那咱們繼續吧。”陳墨拍了拍大腿,擺出一副坐以待幣的模樣。
“……嗯?”
淩凝脂愣住了,“繼、繼續?”
陳墨笑眯眯道:“距離天南州差不多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正好趁這功夫多測幾次,看能不能找到屏蔽道力的最佳方式。”
“……”
一天一夜?!
淩凝脂神情恍惚,雙腿已經開始發軟了。
“仙子,讓我看看你的極限在哪裡吧!”
“彆,貧道真的不想再……唔!!”
……
……
南荼州,知州廨署。
府邸內氣氛肅殺,身披山文抹金甲的禦林軍將整座宅子層層包圍。
庭院內,一眾家眷被綁縛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旁邊的屍體已經堆積如小山,鮮血順著石板縫隙汩汩流淌。
兩張藤木椅擺在廳堂前,一紫一青兩道身影坐在椅子上。
身穿紫色官袍的是大理寺少卿房靖,而青色官袍的則是都察院右僉都禦史於冬。
麵前跪著一個中年男子,麵容剛毅,正氣凜然,雖然雙膝跪地,卻不卑不亢的高昂著頭。
“童大人,你確定不招?”房靖眸子眯起,沉聲問道。
知州童振海冷冷道:“本官食君祿二十載,持身如臨淵履冰,俯仰無愧於天地,行止無愧於人心,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哼,還在嘴硬?”
房靖抬了抬手,禦林軍將一名女眷按住,抽出腰間長刀。
“老爺!”女人神色悲切。
“夫人!你們給我住手!”童振海高聲呼喝。
唰——
刀光閃過,鮮血噴濺!
人頭咕嚕嚕的滾到童振海麵前,一雙不瞑目的眸子死死盯著他!
“爾等竟敢妄動私刑,濫殺無辜!其罪當誅!我要見殿下!”童振海額頭青筋暴跳,聲嘶力竭道。
房靖搖頭道:“本官有東宮敕令,全權處理蠱神教一案,皇權特許,先斬後奏,童大人還是早點招了吧。”
“童大人,你還不明白?蠱神教罪行昭昭,已與謀反無異!”
一旁的於冬語氣森然道:“若是你不肯說出蠱神教山門所在,不光是你的夫人,整個知州府都將無一幸免!他們可都是因你而死!”
“下一個!”
禦林軍將一名八歲稚童按在地上,明晃晃的長刀抵住脖子。
“爹!”
孩童哭聲撕心裂肺。
童振海目眥欲裂,狠狠瞪著於、房二人,聲音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官今日若是不死,定要在殿下麵前血濺禦階,以證清白!到時候你們一個都彆想跑!”
“嗯?”
於冬和房靖對視一眼,神色有些猶疑。
那些郡守、同知、通判……全都已經招供,所有線索都指向了知州童振海,可這家夥卻嘴硬的出奇。
那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甚至讓兩人都有些動搖了。
如果這是裝出來的話,那這位童大人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就在兩人想要商討一番的時候,突然,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憑空出現在庭院中,淡淡道:“你就是童振海?”
“什麼人?!”
鏘——
霎時間,刀兵出鞘!
禦林軍瞬間湧來,將老者團團圍住。
“自己看。”
老者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張黃敕,迎風甩了甩。
神策軍都統分開眾人,走上前來,仔細看了一眼,拱手道:“原來是鐘供奉。”
和鎮魔司的供奉不同,鐘離鶴與武正鍇屬於皇家供奉,隻聽命於殿下,地位超然。
“眼下是什麼情況?”鐘離鶴出聲問道。
都統將當前形勢詳細說了一遍。
“其他人都招了,大致鎖定了蠱神教西、北兩個教區的方位,但卻沒有任何關於東部教區的信息。”
“而且這位童知州,死都不肯招供……”
“本官是清白的,有什麼可招的?!”童振海梗著脖子說道。
“沒事,不用你招,老夫自己會看。”
鐘離鶴走到童振海麵前,在眾人駭然的注視下,直接將手掌從天靈蓋插了進去,堅硬的頭骨好像豆腐一般,整隻手齊腕而入,沒入腦中!
“啊啊啊啊啊!”
隨著手掌不斷攪動,童振海身子劇烈顫抖,表情猙獰可怖,鮮血順著七竅汩汩流出,淒慘的哀嚎聲讓房靖和於冬都有些膽寒。
“找到了。”
鐘離鶴在他腦子裡翻找了許久,終於拔了出來。
隻見他手掌上沾滿了黃白色腦髓,指尖捏著一隻寸許長的肉蟲。
通體雪白,牙尖齒利,正不停地扭動著,發出“吱吱”的叫聲。
“怪不得嘴這麼硬,原來是中了鎖魂蠱,記憶都被封鎖了,所以打心眼裡認為自己是無辜的。”
“倒是好手段……”
鐘離鶴嘀咕了一句,隨後張開嘴,將肉蟲扔入口中,直接吞了下去。
這場麵差點把房靖給看吐了,於冬也臉色鐵青,強忍著翻江倒海的胃袋。
鐘離鶴雙眼微闔,片刻後,說道:“老夫已經看清楚了,童振海還有一層身份,是蠱神教東部長老,此前蠱神教多次屠戮邊鎮,最後都被他給掩蓋了下來,手上沾染的人命已有上萬條。”
都統聞言神色一振,詢問道:“那東部教區的位置……”
“不在南荼州,而是在天南。”
“蠱神教教主正在東區閉關,所以才捂的這麼嚴實。”
喀嚓——
鐘離鶴將童振海的腦袋捏個粉碎,嘴角翹起,獰聲道:“常言道,擒賊先擒王,那就從東部教區開始殺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