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房間內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氛圍,兩人望著坐在首位上的中年男子,全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望著對方將那隻帶血的紙鶴拆開。
“早聞烏蒙山有匪義薄雲天,拔山建寨,占一地為王,期盼所見,故深夜叨擾,還請見諒……”
中間男子將紙鶴上的文字念讀出來,房間內其餘兩人聽後眉宇微蹙,此前那名十歲小孩模樣的人忍不住罵了一聲。
“這表達的什麼玩意兒,半古不古,半白不白的,聽得人費勁。”
這話一出,另外坐在房間內,身形矮壯的大漢讚同點點頭:“沙孩兒說的對,他娘的,知道咱沒什文化,還故意寫些文縐縐讓人搞不清的話,擺明了是在擠兌咱們。”
為首那名中年男人將紙鶴放在桌上歎了口氣,作為青雲寨暫時的統領,他閒暇時也會看書,紙鶴上麵的字倒是認得,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們應該是朝廷官府那邊派來的,想要找咱們商量事情。”
“官府派來的人?他娘的我現在就去把那倆狗東西砍了!”
矮壯大漢聽說是官府派來的人,眼睛立馬紅了,當即便要起身。
他身材魁梧,甲胄下肌肉猶如堅硬的岩石,一條條乾涸的血絲殘留在甲上,此時暴起,渾身上下頓時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勢。
“哼,之前害了我們寨中那麼多人,現在又派人前來,定然沒有安好心思。”沙孩兒在旁附和道:“我陪你一起。”
見屋內兩人同時起身,中年男子敲了敲桌子,將兩人從憤怒的情緒中拉回來。
“烏獲,沙孩兒,你們不要那麼衝動,先分析下具體是怎麼回事再說。”
“可是大哥,人家都挑釁到門口來了!”
“先坐下。”中年男人眼神淩厲,強大的氣勢席卷而出,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烏獲與沙孩兒見大哥明顯有些生氣了,相互對視一眼,諾諾地重新坐回凳子上。
“跟道長傳信,讓那兩人進來吧。”
中年男人沉吸口氣,手中紙鶴被他丟在地上,瞬間變成了粉末被一股微風吹拂著帶出了房間。
他緩緩走出屋子,目光望向天邊皎潔的明月,印堂處有一隻猩紅的眼睛兀地撕開皮肉,仿佛肉瘤般詭異地凸起。
這隻紅眼盯著月亮,生澀地轉動,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機械感,一縷縷常人看不見的氣被其吸入眼中,隨後朝著遠方激射而出。
青雲寨外,崔東巉和李西釗兩人正百無聊賴,蹲在地上數著路過的螞蟻,等待紙鶴傳回消息。
可就在這時,高掛枝頭的月亮突然如同被水波侵擾般晃動起來,一隻豎眼撕破銀幕看向下方兩人。
崔東巉心有所感,下意識抬頭向天上看去,正巧與那隻豎眼對上。
明明出現了這番詭異的場景,正常人眼見多少都會被嚇到,可他表麵上卻並無懼色,反而咧著嘴笑了起來。
“看來已經有人知道我們來了。”
“是啊,好好收著你的脾氣,我可不想在這裡平白丟掉一次性命。”李西釗漠然道。
他背後劍匣顫動,有鋒銳之氣從裡麵傳出。
年老的癩皮狗突然出現在前方道路儘頭,慢悠悠進入李西釗兩人視野,時不時發出類人似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