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傳說圖典排名第七——九天玄黃塔。”
聽到這個名字,林北玄心臟不自覺跳動了一下,某種塵封的記憶仿佛從心中蘇醒。
恍惚間,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座小塔的虛影。
這小塔在虛空中緩緩旋轉著,每層塔身間都圍繞著淡淡的玄黃之氣,宛若數條金龍在遊蕩咆哮。
“九天玄黃塔…”
“我腦海中為何會出現這個景象?”
林北玄眼神瞬間一凝,身上不由自主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展侯偷偷看了林北玄一眼,粗壯的胳膊皮膚上立即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我該不會是說錯話了吧?
他內心想著,連忙開口說道:“我還知道這件東西的大致所在範圍,應該就在羅州中境內。”
“聽說當時那地師沒能續上龍脈,為了掩蓋天機,就將九天玄黃塔當做鎮物存放在某個地方。”
“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了,還請大人放我一命。”
展侯顫顫巍巍地趴在地上,向林北玄磕了幾個頭。
期間他還悄悄又掃了一眼周哲那具無頭的屍體。
過了這麼久屍身都沒有虛化,看來是真的死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才剛從餓死鬼手上逃出來,轉眼就落到了一個更凶的人手裡,早知道還不如死在那白骨林裡麵,好歹還能複活,再嚴重點也不過多死幾次。
可在眼前這人身邊,是真的會死的。
難怪官方時不時就會發消息說俗世子複活的手段並不是你能在俗世無法無天的底氣。
因為俗世裡有太多能人異士和術法門道,想要真正搞死俗世子的手段不是沒有。
更不提那些高高在上的俗神人仙了,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人的靈魂拘禁抹殺。
展侯現在真的後悔了,他就不該受利益誘惑接下這趟。
好好在幾個沒人管的地界倒賣血祭人孩不好嘛。
可惜現在再怎麼後悔都沒用了,周哲那死不瞑目的樣子曆曆在目,讓他升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呼……”
林北玄長吐了口氣,暫時驅散腦海中的雜念。
關於九天玄黃塔為何會出現在他腦海裡他已經大致猜了出來,
多半是跟那陸成江的傳承有關。
當時那遺骨可不光是提升了他的命格,還傳輸了許多東西進他腦子裡。
現在他暫時還不想去接觸這些。
林北玄目光重新落到了展侯身上。
“你這些信息讓我理清了不少思緒,多謝。”
“不敢,隻要大人能放過我就好。”展侯臉上掛起諂媚的笑容。
林北玄點了點頭:“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我這人說話算話。”
展侯聞言更加高興,連續朝林北玄磕了幾個頭,將小人的形象展現的淋漓儘致。
林北玄沒再看他,隻是朝身邊張了張手。
一名陰兵會意,立馬拿出一張帶著血跡的山羊皮出來遞到了林北玄手上。
“我說過不會殺你,但不代表我不會對你施以懲罰。”
“當個畜生贖罪吧!”
說完,林北玄便在展侯瞪大的雙眼中將山羊皮蓋在了展侯身上。
造畜術算是林北玄在俗世裡第一次正兒八經學習的術法,彆說他還挺有天賦,經常被狗皮道人誇讚。
山羊皮蓋在展侯身上,甚至都不需要用到滾水灌澆,便如同植物紮根般長在了展侯身上,扯都扯不下來。
比起狗皮道人,林北玄的造畜術更加簡潔,沒有那麼多祭奠儀式,主打的就是一個乾淨利落。
“喜歡販賣人口,以小兒血祭?”
林北玄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微笑,迅速將造畜法決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手指點在展侯眉心。
“法成!”
“咩,咩……”展侯想要開口說話,最後發出的聲音卻變成了咩咩的羊喚聲。
他粗壯的身體被山羊皮緊緊的包裹住,那顆山羊腦袋骨骼被掏空,像是頭套般套在了展侯的頭上。
見到這一幕,林北玄絲毫沒有憐憫之意,順便還在廢墟裡找了根繩子拴在裡‘山羊’的脖子上。
等烏獲等人回來時,就看到林北玄修長的身姿在夜風中挺立,一頭灰發,黑長血袍飄蕩,手裡牽著一隻流淚的山羊站在一片廢墟當中。
“將軍,這是…?”
烏獲看著一旁無頭的屍體,以及林北玄腳邊那不停擺頭流淚的山羊,仿佛明白了什麼。
林北玄輕聲一笑,將拴山羊的繩子遞給烏獲。
“我開始有點喜歡狗道長的造畜之術了。”
“……”
烏獲聞言,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接過繩子,將山羊牽走。
在經過身後一眾異人時停下腳步,忍不住提點說道:“這山羊不是糧食,不能殺來吃。”
異人們紛紛將目光落在山羊身上,裹在羊皮內的展侯渾身打了個激靈,這些目光帶給他的感覺是好熟悉。
就像是他們看向那些被他們誘騙抓來,關在籠子裡的孩子一般。
對方眼裡的豬狗。
隻是現在身份替換過來了,成為豬狗的那個人……是他。
山羊眼角不停滾落著淚水,淒慘的叫著,似在啼哭,在夜間傳的極遠。
……
……
現世。
程好從宿舍裡的床上醒來,一抹眼角,全是淚水。
他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宿舍,原本的四人寢室,如今隻剩下他一人。
莫名的孤寂感湧上心頭。
“唉!!”
“終究是我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程好爬下床,來到陽台的洗漱池前,看著鏡子裡麵略顯消瘦的臉頰,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這聲歎息來自那位俗世中的娘子。
儘管現在他跟在這位娘子身邊不用再擔心什麼彆的危險,但最大的危險就是他的娘子。
脾氣好時不搭理他,脾氣不好時就在他身上咬一口,雖然不會死,但時常要忍受貧血的煩惱,動不動就暈過去。
長此以往下來,搞得他現世的精神都有些恍惚了,總覺得自己貧血,走路都在打飄,同班同學還以為他那啥多了。
“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
程好摸著下巴沉思起來,他要改變這個現狀,最起碼也得重振夫綱才行。
好讓那旱魃娘們知道。
他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能拿來當血源的移動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