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閉著眼,沒拒絕。
家庭醫生來的很快。
隻不過不是陳澤。
而是穿的騷裡騷氣的宋子謙。
主臥外,看著拎著陳澤的醫藥箱,興衝衝在龐管家的帶領下跑上來的宋子謙,江靳年眉峰皺起。
“怎麼是你?陳澤呢?”
宋子謙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看了眼江靳年身後的臥室就要進去。
“陳澤去醫院了,一時過不來,我醫術比他精湛,小南枝不舒服找我就行。”他自我推銷著,“我什麼疑難雜症都能看。”
沈南枝隱約間聽到了外麵交談的聲音。
從交談語氣間的熟稔來看,外麵肯定是江靳年的熟人。
從醒來到現在,頭總是暈的不行,想來大概是昨晚縱欲過度,沈南枝不想一直在床上躺著,這才同意了讓家庭醫生來看看。
但如果是江靳年的兄弟……
這麼丟人的事,又這麼尷尬,怎麼看?
病怏怏窩在被子裡的姑娘萌生了打退堂鼓的念頭。
隻是還沒坐起身出去說自己不用讓醫生看了,臥室門已經先一步被人推開。
宋子謙走在前頭,拎著的醫藥箱就仿佛是他確保生命安全的免死金牌,當著江靳年的麵就堂而皇之地進了臥室。
沈南枝沒再躺下,就坐在大床中央,但被子還是嚴嚴實實地裹在身上,隻露出張瓷白的小臉,往門口看去。
澄澈清透的眸子在來人身上看了兩眼。
目光隨著他們移動。
宋子謙出身宋家,與江家交情還算不錯,尤其與江靳年自小認識,關係逐漸親近。
早些年時,他經常跟著家裡長輩去江家做客,一來二去熟悉之後,自然認識這個從十歲開始就養在江家老宅的沈家姑娘。
但後來沒多久他被家裡老爺子扔去了國外,好幾年沒再回來,也沒機會再去江家,仔細算來,從他出國到現在,已經有五六年了。
宋子謙比江靳年回國還要晚。
一來到淮海市,時差還沒倒完,就聽說了江靳年接下了婚約和沈家這位姑娘領證的消息。
宋子謙很好奇江靳年怎麼會娶自小跟在江庭旭身邊、在外人眼中,和江庭旭默認是一對的小姑娘。
關鍵人家姑娘現在才二十歲。
和他年齡差的也不小。
宋子謙本就是好奇的性子,更彆說在這群兄弟中見最不可能結婚的兄弟第一個領了證,他更是好奇得不行。
從前天沈南枝大晚上發高燒那次就想過來,親眼過來看看情況。
今天去找陳澤時,偶然間聽到陳澤接到江靳年的電話,他推開陳澤、拎著他的醫藥箱就趕了過來。
宋子謙在前,江靳年在後。
進門後,宋子謙眼神迅速往最矚目的大床上看去。
大床中央,被被子蒙得隻剩個腦袋在外的姑娘眉目清淩、五官精致,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雞蛋,縮在紅色的床被中都像是透著光。
尤其一雙水蒙蒙的眼睛。
濕漉漉的眼尾噙著薄霧,像被水洗過的一樣,格外靈動透徹,麵容因不舒服雖有幾分蒼白,但絲毫不減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
宋子謙看著被子中又乖又漂亮的小姑娘,想像小時候見她那樣,過去揉揉她腦袋,但被江靳年冷冷看著,他不敢亂動。
隻拎著醫藥箱笑嗬嗬地過去,停在床前,對著沒認出他來的少女熱情地做自我介紹:
“南枝妹妹,還記得我嗎?”
“我姓宋,小時候你還跟著江庭旭喊我一聲子謙哥。”
“聽靳年說你不舒服?正好我醫術特彆好,剛從國外進修回來,我來給你看看。”
推銷自己上癮的宋子謙,連給沈南枝開口的機會都沒有,說起話來音都不帶停的。
“南枝妹妹,我中醫也非常好,你是喜歡把脈斷診,還是習慣西醫的方法?兩個我都會,你想怎麼看?”
沈南枝:“……”
她默了默,還沒出聲。
一旁的江靳年蹙了蹙眉,嗓音淡漠。
“宋子謙,你會看就看,不會看讓陳澤過來。”
最引以為傲的醫術被質疑,宋大少當即反駁:“怎麼不會看?我得選一個讓南枝妹妹喜歡的看診方法,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