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反悔,咬死不認說過那句話,但江靳年沒給她反悔的機會。
盒子被拆開後,她還沒來得及鑽進被子裡,就被他剝出來抱去了浴室,等再出來時,一個小雨傘徑直被塞進了手中。
他壓下來時,指節輕揉著她紅透的耳垂,輕聲問她:
“房間隔音嗎?”
沈南枝微閉的眸子倏地睜開,眼睛都明顯亮了一下,她沒任何猶豫,甚至回答江靳年的問題都從沒有這麼快過。
邊搖著頭邊開口,聲音篤定:“不隔。”
而且她哥還在,被聽到了多尷尬。
她正要說今晚就算了,明天再說,他卻揉著她唇角笑了聲,不按常規出牌,掐握著她的腰進來,沈南枝眉頭擰緊間,聽到他低頭在她耳邊說:
“既然不隔音,那就小聲點。”
草!
沈南枝牙都快咬碎。
過去很久,迷迷糊糊中,她恍惚中好像又聽到一次,江靳年問她房間隔不隔音。
看著枕頭邊散落的那兩個小雨傘,她硬是搖頭,再次說著不隔。
夜裡十半點,沈淮硯從樓上下來。
傭人端著一杯熱牛奶問管家要不要給小姐送上去。
管家正想說今天姑爺在,貿然上去應該不方便,還沒開口,餘光看到沈淮硯下樓,他轉身,喊了聲沈總。
沈淮硯在樓梯口停步,目光落在傭人端著的牛奶上。
“天太晚了,南枝和江總都在房間,不用去送了,都回去休息吧。”
沈淮硯這幾年偶爾回來時,每次都是工作到深夜十二點多還不睡,見他這個時候下來,管家正想去倒茶,但還沒動作,就聽到沈淮硯後半句話。
他頓了頓,看了眼自家沈總。
沒再說什麼,和傭人一起出了大廳去了後麵的傭人樓。
人都離開後,被夜色籠罩的彆墅更為寂靜起來。
沈淮硯端著一杯酒,一身簡單的襯衣西褲,獨自站在挑高的巨大落地窗前。
外麵夜色寂寂,低低夜風拂過庭院樹梢,帶動枝葉樹影婆娑晃動,映襯著逐漸暗淡的月光,更顯深寂。
沈淮硯沉眸望著外麵昏黯的光影,立在落地窗前,久久沒有動作。
腦海中一楨楨掠過,沈南枝幾次跟他說聯姻是心甘情願的場景。
最後所有畫麵停留在,她站在他麵前,低著頭,語氣認真地跟他說,他們是兩情相悅的那一幕。
沈淮硯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深處所有的漆暗情緒已經散儘。
他仰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轉身離開窗前,將酒杯放在桌上,坐去沙發上,點開視頻會議接著開會,並在會議結束安排方景準備明早出差的事時,像小時候一樣,撕下一張標簽紙,給沈南枝留言明早去出差的消息。
第二天九點,沈南枝腰酸腿軟睜開眼。
醒來後,她沒有立刻起床,在床上躺著緩了好一會兒,才撐著同房後的不適蝸牛似的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
昨晚淩亂到深夜的畫麵在腦海徘徊不斷,沈南枝用力晃了晃腦袋,將那些畫麵甩出去後,她蹲在垃圾桶前,低頭去數裡麵小雨傘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