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他走過來,俯下身,在她注視中,抬手摸了摸她額頭。
看著他的動作,沈南枝抓著手機棱角,輕眨著眼問:
“我還發燒了?”
“嗯,昏迷的時候有點熱,好在現在已經退燒了。”
說著,他從旁邊桌上端來一杯溫水遞給她。
沈南枝捧著水杯,不確定剛剛和顧清禾的通話他有沒有聽見。
在他視線中,她抿了口水,接著低低抽氣輕嘶一聲。
下唇被她咬出來的傷口不淺,這麼一沾水,刺刺地疼。
她蹙了蹙眉,但沒怎麼在意。
心思都在顧清禾那通電話上。
將水杯挪開,沈南枝儘量用稀疏尋常的語氣問:
“剛才誰來了?”
江靳年目光卻都在她下唇上,見她喝水不方便,他又去桌上找了根吸管,放在水杯中,讓她吸著喝,才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是顧聞川,好像是顧小姐還沒回顧家,他來看看顧小姐有沒有來醫院。”
沈南枝“哦”一聲,心卻被提了起來。
直到經過幾句迂回的旁敲側擊,確定他沒有聽到她和顧清禾的通話內容,沈南枝懸著的心口才慢慢放下。
中途周林過來彙報工作,沈南枝乖乖坐在床上,咬著吸管,小心避開嘴唇上的傷,安安靜靜地捧著水杯喝水。
但澄澈清透的眼眸卻始終追隨著江靳年的動作,隨著他的移動而緩慢轉動。
直到周林拿上文件離開,見從沙發上起身往這邊走過來的男人還是沒有離開的跡象,沈南枝將水杯捧在手裡,仰頭看著他問:
“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之前中藥在洗手間,頭腦昏沉,意識也不清醒,沒有額外的精力去想她中藥的時間,應該正是江靳年剛到分公司的時候。
現在清醒過來,推敲著時間稍微一想,就能推算出來,他應該是剛到分公司就因她這邊出意外急趕了國外,出差的事還一點都沒來得及處理。
“那個……”被他這麼看著,那股兩人獨處時不自覺的緊張又冒出來一絲,她眼珠轉動,輕避開他注視。
低著眼皮說:“我沒事了,我自己回禦山公館就行,靳年哥,你去出差就好。”
江靳年沒走。
反而靠近,將喝完的水杯從她手中抽出來,放在桌上,才折返回來,在她偷瞄過來的目光中,坐在床邊,揉了揉精神好了不少的姑娘的腦袋。
依舊是哄著她的那種溫和語氣,對她說:
“枝枝,工作永遠沒有家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