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進入病房之前,郭敬元用兩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的麵目像自然一些,這才走進了病房,對坐在床邊的薑尚琴說道:“薑老師,田主任讓你到下麵的院子裡去一下,說是有事情要和你說一下,我在這裡先陪一會兒魏老師。”
薑尚琴說道:“他沒有說什麼事情。”
郭敬元搖搖頭,說道:“他沒有說什麼事情。”
魏如火說道:“他們可能是想起來什麼事情要交代你,去吧。”
薑尚琴說道:“好吧,讓敬元陪你一會兒,說完事我就回來了。”
薑尚琴起身出了病房,郭敬元走過去坐到了凳子上,對魏如火說道:“魏老師,你看,人就是這麼怪,平常生龍活虎的,這生了病,躺在這裡,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了。”
魏如火笑著說道:“那是自然的,誰得了病,還能是精精神神的。”
郭敬元說道:“我覺得,人身體生了病不要緊,關鍵是精神不能垮,我就見過一個人,如果不說的話,還不知道他得的是癌症,那精神狀態,沒的說。”
魏如火說道:“精神很重要,在某種程度上,精神狀態能夠決定病情的發展方向。”
郭敬元說道:“魏老師,你明白這個道理,這點病,對你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魏如火盯著郭敬元看了一會,說道:“什麼情況,你說吧,我沒有那麼脆弱。”
郭敬元說道:“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胃癌,但是,大夫說了,不嚴重,隻要你積極的配合治療,是能夠治愈的。”
魏如火說道:“配合治療沒有問題,大夫說了沒有,怎麼治療?”
郭敬元故作輕鬆地說道:“要進行化療,很快就能好的。”
魏如火說道:“田主任他們叫薑老師過去,是不是就是告訴她這事情?”
郭敬元點點頭說道:“是。”
魏如火說道:“敬元,我個人的病沒有什麼事情,我現在放心不下的就兩個事情,一個是你薑老師,我們結婚這幾年,怕要孩子誤事,一直沒有要孩子,想等兩年情況好了,再要孩子,我得了這病,扔下她一個人。另外一個就是教學樓,現在還沒有完工,你一定要想辦法把教學樓蓋完。”
郭敬元說道:“魏老師,你不要想那麼多,教學樓我一定把他蓋好,就是我讓我爸出錢,也不會讓它成為爛尾樓。”
魏如火點點頭說道:“我相信,教學樓的事情,我就委托你了。你去叫田主任他們都上來吧,我有話要和他們說。”
“哎。”郭敬元答應道,出了病房,去找田軍勝他們。
當田軍勝他們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薑尚琴的臉上還帶著淚痕,撲到床前,說道:“如火,沒事的,我們好好治療就是了。”
魏如火抬起手,撫摸了一下薑尚琴的頭發,說道:“彆這樣,遺憾的就是,我可能不能再陪著你了。”
說完,魏如火抬起頭,對田軍勝說道:“田主任,我想回去看看,看看咱們的半截溝村,看看咱們的學校。”
田軍勝說道:“魏老師,你安心的養病,等病好了,就回去,好好看看咱們那裡。”
魏如火搖搖頭說道:“要是那樣,我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今天就回去,看完了,再回來治病。”
田軍勝和孟帥、郭敬元幾人低聲商量了一陣,說道:“你等一下,我去給醫生說說。”
其他幾個人跟著田軍勝一起去找大夫,魏如火對薑尚琴說道:“要是我以後沒有辦法陪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有合適的了,重新嫁人,好好生活下去。”
薑尚琴搖著頭說道:“都是我,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不會到山裡來,也不會這麼辛苦,就得不了這病。”
魏如火說道:“彆瞎說,人吃五穀雜糧得百病,誰能知道誰得什麼病,這和誰都沒有關係。”
陳大夫跟著田軍勝他們過來了,說道:“回去看一下可以,你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回來治療,不能再耽誤了。”
魏如火說道:“謝謝你大夫,我很快就會回來治療的。”
田軍勝也說道:“我們不辦出院手續,就是帶他回去看看,讓他放心,好回來安心的接受治療。”
幾個人扶著魏如火,出了病房,來到院子裡,黃建白開著三輪車在院子裡等著。
郭敬元說道:“不行,怎麼能坐三輪車,一路上顛的不行,我去找個出租車。”
魏如火說道:“算了,我沒有那麼嬌氣,就這就可以了。”
郭敬元說道:“不行,你們等著,我這就去叫車。”
出了醫院的大門,有不少出租車在等著拉客,郭敬元也不講價錢,叫了一輛進來。
田軍勝說道:“敬元,你和薑老師照顧著魏老師,我們幾個就坐三輪車回去。”
魏如火說道:“田主任,你也坐出租車吧。”
田軍勝說道:“算了,坐不下那麼些人,我和他們就坐小黃的車回。”
出租車開得快,回到半截溝村的時候,田軍勝那些人還在路上,郭敬元讓出租車司機先把車開到了豬場,下車後,對司機說道:“師傅,你不要急著走,你的車我今天包了,多錢你說,我給你。”
出租車司機說道:“要包車,得四百塊錢。”
郭敬元說道:“行,走的時候我給你。”
魏如火說道:“咱們都到了,還留著車乾什麼,讓人家走吧。”
郭敬元說道:“魏老師,這事你就不管了,你想去哪,就讓他送,要不然,你身體這麼虛,也不方便。我給我爸打過電話了,明天會派一輛車過來,就不用出租了。”
魏如火沒有再說什麼,在薑尚琴的攙扶下,往豬場裡走去。
牛栓和田千裡聞聲走了出來,說道:“魏老師,你這還沒有好,怎麼就回來了?”
魏如火說道:“回來看看,看完了還要回醫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