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萬籟俱寂。
洛子君出了小院,踏著積雪,來到了百花湖。
湖上仙霧朦朧,落雪無聲。
那雪花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如風吹落的花瓣,落水即融。
洛子君撐著小船,迎著風雪,駛向閣樓。
萬事俱備,隻差一步。
若是白大小姐不同意,那就萬事皆休,前功儘棄也。
一路思索,來到閣樓。
粉粉看到他後,雙手立刻在小蠻腰上一叉,怒道:“洛子君,你一而再,再而三來騷擾我家小姐,好可惡!”
顯然,這小丫頭還不知道他要變成她姑爺的事情。
白白和青青,自然也不知道。
“子君哥哥,糖人……”
白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洛子君揉了揉她的腦袋,道:“忘了,下次……”
說完,連忙上了樓。
青青在一旁目光冰冷地盯著他,似乎想要拔劍,一劍刺死他。
洛子君上了頂樓,來到房間門口,直接推開門。
屋裡點著燈光,燃著香爐。
白大小姐穿著一身白裙,正一個人坐在桌前,安靜地看著手裡一張展開的錦帛。
洛子君關上門,走到桌前,並未再浪費時間寒暄,直接問道:“那件事,大小姐想好了嗎?”
白袂雪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他問道:“聽青桐說,你早就有妻妾了,是嗎?”
洛子君道:“感情破裂了,已經分了。”
白袂雪頓了頓,又問道:“聽說賈家的小姐很喜歡你,你若是想吃軟飯,完全可以去找她,為何要來找我呢?就因為,我們前世有緣?”
洛子君在她對麵跪坐下,道:“大小姐是想讓我說實話,還是說假話?”
白袂雪道:“自然是實話。”
洛子君道:“實話就是,我隻是想吃軟飯,並不是想真的入贅。我入贅後,希望與娘子保持距離,彼此之間相敬如賓,清清白白,各做各事,互不打擾。剛好,大小姐最合適。至於賈家,賈老爺貪圖我的東西,賈小姐貪圖我的身子,我自然不會考慮。”
白袂雪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你還真坦白。”
洛子君道:“在大小姐的麵前,我一直都很坦白。”
白袂雪沒再說話,眸中光芒微微閃爍,似乎還在思索著什麼。
洛子君耐心等待,並未催促。
良久。
白袂雪把手裡的帛書,遞到了他的麵前,道:“看看上麵的要求,你是否都能做到。”
洛子君連忙伸出雙手,恭敬地接過帛書,低頭認真看了起來。
“第一,雖成親,不洞房。”
“第二,雖拜堂,不叫相公與娘子,在外麵除外。”
“第三,不同吃,不同住,更不同睡。”
“第四,關於我的任何事情,不能對外說,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已是夫妻。”
“第五,不能惹我生氣,不能說我壞話……”
“第六……”
一共二十一條,寫滿了整張錦帛。
洛子君仔細看著每一條,看完後,他突然道:“大小姐,在下覺得,後麵應該再加上一句話。”
白袂雪道:“什麼話?”
洛子君道:“若有違背以上任何一條,立刻驅逐出府,自動解除婚姻關係,並沒收身上所有財產。”
白袂雪聞言,思索了一下,看向他道:“為何要寫這句話?”
洛子君道:“既是約法三章,必定要有懲罰才行,而且這個懲罰一定要很嚴重才行。若無懲罰,在下豈不是可以毫無顧忌?”
白袂雪又想了一會兒,微微點頭:“你說的對。”
洛子君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心頭暗暗道:果然是個呆呆。
他立刻把手裡的帛書還給了她,然後拿起桌上的墨塊和硯台,殷勤地道:“大小姐,我來幫你研墨,你來加上那句話。”
白袂雪接過帛書,又盯著上麵的條例看了一遍,然後攤開,放在了桌上。
“大小姐,請。”
洛子君主動遞上筆。
白袂雪伸出皓白的玉手,接過筆,蘸了蘸墨,在最下麵寫了起來。
很快寫完。
然後拿起來,遞到了他的麵前,道:“你簽名吧。”
洛子君小心地接過帛書,看向了剛剛才添加的那句話,然而嘴角悄悄勾起的一抹得意,卻突然僵硬。
“若有違背以上任何一條,當場閹割,或者打死,並沒收所有財產。”
洛子君:“……”
屋裡寂靜片刻。
白袂雪疑惑道:“怎麼了?添加的不對嗎?你不是說,懲罰一定要很嚴重才行嗎?這樣的話,你才會有所顧忌。”
洛子君很想給自己一巴掌。
我踏馬真嘴賤!
白袂雪看著他道:“你若是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嫁誰都是一樣嫁的。”
“我願意!”
他沒敢再猶豫,立刻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白袂雪道:“還有手印。”
洛子君無奈,又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沒關係。
等到時候他修煉有成,隨時可以離開。
反正兩人這場婚姻,就像是一場交易,誰也不會舍不得誰。
若想分手,甚至直接說就可以了。
白袂雪看了一眼帛書上的簽名和手印,緩緩收了起來,然後看向他道:“好了,既然你這麼聽話,那我就勉為其難,招你為贅婿吧。”
洛子君:“……”
“多謝大小姐!”
他立刻起身,拱手作揖,鄭重道謝。
此事一了,他便能再無後顧之憂地修煉了。
“七天後,你我拜堂成親。表麵上,一切按照禮儀來,不能讓任何人看出破綻,甚至是府裡的丫鬟下人。”
白袂雪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