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出入公主府,又和兩位郡主玩得好,謝明月對長公主的性子很有幾分熟悉。
她已猜到了此次宴會,長公主可能提及的話題,但還得回去查清往年的情況進行佐證。
而且……
謝明月繃直嘴角,似笑非笑。
“二嬸,我約莫能猜到一些,但十年來,我始終養病,兩位郡主又不在京中,長公主的心思早已不是我能夠揣摩的了。”
話不能說滿,謝明月知曉西苑這群人是吸血的螞蝗,也不願透十成十的底。
金氏也沒指望謝明月能做多大事。
倒是羅氏開口:“你猜到些什麼,說出來聽聽,總比我們摸瞎強。”
謝明月微微一笑:“長公主與駙馬感情極深,駙馬去後,公主應當不會再選玩樂,加之長公主不擅琴棋,剩下的便隻有書畫了。”
“即使是書畫,也有些難猜,若長公主點到咱們的下人,府中有哪個下人是懂這些的?”
金氏麵露難色。
她自己都沒什麼深淺,更妄論大字不識的下人。
“明月,你這猜了也和沒猜一樣。”
謝明月的臉色緩緩冷淡下來。
還好剩下的話她留了個底,其實她已經猜出了長公主極有可能會選擇某個題材的畫作,但金氏這般看不起她,她又何必上趕著?
“二弟妹,你若不想聽,就先回去。”
羅氏繃著嘴角,冷冷覷了金氏一眼。
這老二家娶的什麼媳婦,多少年了,一張嘴就吐不出好話。
“我沒不想聽,大嫂,這不是一時著急,哎呀,我這嘴。”
金氏見羅氏幫著謝明月說話,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臉。
這府裡真是變天了,什麼時候羅氏和大房站一條繩上了?
謝明月輕笑一聲:“是,兒媳無能,就隻能猜到這些,不過,既然是春花宴,總歸是與春日花景有關的,母親隻管這些日子讓下人們都學些淺顯的,長公主也不會故意問什麼高深問題。”
羅氏點頭:“不錯,有準備,總比沒有好。”
金氏暗暗撇了撇嘴。
下人乾活都乾不過來,還學書畫?
謝明月真是吃飽了沒事乾。
“還有置辦頭麵的事,”羅氏又開口,“祠堂起火,修葺是一筆費用,且往日晚晴用公中的錢為大夥置辦,本不合規矩,所以從如今起,你們自己想法子,這公中的錢,隻能用在公中。”
她知道今日金氏馬氏她們來,是為了行頭,但公中的銀錢緊巴巴,全都被謝晚晴拿去充大頭了,她哪裡還掏得出來?
羅氏說得不客氣,金氏笑容一僵:“大嫂,這……以往年年都是公中負責的。”
難道還讓她們自掏腰包?
羅氏覷她一眼:“怎麼?你們連行頭都辦不起了?每年分賬給你們的也未少過啊。”
金氏還想頂嘴,馬氏暗中拉了拉她的衣袖。
兩人出了羅氏的門後,馬氏小聲道:“我聽說,前段時間府中險些發不出例銀,如今大嫂手頭肯定緊,你彆提這事。”
金氏氣不過:“手頭緊,沒見她拿嫁妝,本就是長嫂,又管家,怎麼還把我們撇開了?嫌我們沒用唄!”
“多少年都是如此了,偏她一拿回管家權就變!”
她回到院裡生悶氣。
過了一會,下人帶著謝晚晴院裡的婢女紅霞進來。
“三奶奶,這是咱們二夫人送來的。”
紅霞將手中匣子端上,金氏打開一看,一套金燦燦的頭麵。
她心如擂鼓,佯裝鎮定:“晚晴才有好消息,我這做長輩的還沒來得及去看她,她倒懂事,送這些來了。”
紅霞抿嘴一笑:“三奶奶若得空了,去瞧瞧我家夫人吧,夫人被冤枉了一回,心底難受呢。”
金氏才平白得了這麼一套頭麵,自然願意動彈。
“行,我這就去。”
她走到院門口,戚浩鬆急急忙忙地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