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麵色一僵,抿唇看向他。
戚縉山的自傲,她比誰都清楚。
他主動揭示自己的弱點,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見她不言,戚縉山繼續:“幼時,我養的雞下了蛋,我異常歡喜,每日晨起晚歇,就連私塾下課後的間隙,也要跑回家摸一摸,看一眼。”
他英挺的眉眼間,幾乎被一股碎掉的情緒填滿。
“越是喜愛,便越懼怕失去,那枚蛋最後被我摸成了死蛋,我卻沒有汲取教訓。”
謝明月眸光一動,想哭又想笑。
戚縉山的意思是,他太喜愛她,喜愛到了抑製不了自己發瘋的地步?
那她呢?她就活該被羞辱猜忌嗎?
她扭開頭,語焉不詳:“有病就請太醫,我又不會治病。”
戚縉山撫掉她眼角淚珠:“昭昭,你就是我的藥。”
謝明月咬了咬牙:“少來。”
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她已經充分領悟了母親曾經的話。
不管戚縉山說破嘴,她也不會信了。
猜忌就是猜忌,羞辱就是羞辱。
失心瘋子殺的人,那也是真的被殺了。
戚縉山歎一口氣,方才脆弱的神色轉瞬即逝,又恢複成了端方深沉的模樣。
他握著謝明月的手腕,舉過頭頂,固定在軟榻扶手上。
謝明月被擺出羞恥的動作,頓時急了。
“戚縉山,你做什麼,放開我!”
“我病了,要吃藥。”
戚縉山話語不停,起身又俯身,很快將她的掙紮儘數堵在唇齒間。
謝明月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她掙紮著推他,他卻像揭了麵具似的,肆無忌憚。
“要腫了,停下……”
謝明月很快在喘息的縫隙裡哭喊出來。
她還要見人的,戚縉山沒臉沒皮,她卻不行。
“還和離嗎?”
戚縉山終於鬆口,撐在她上頭,暗沉沉地盯著她。
謝明月搖頭。
不管她怎麼想,現在這模樣,當然是順著戚縉山的話說。
她才沒傻到和他強。
沒想到戚縉山卻不放開,而是又俯下身來。
“快放我走!”
謝明月忍無可忍。
大白天的,外麵都是下人呢,他就將她扛進來了。
戚縉山將她沉沉壓住。
“求我,”他像是失去了一層桎梏,眉眼間浮上一層細碎的光,“叫夫君。”
謝明月不可置信地擰住眉頭。
方才戚縉山是向她低頭嗎?
分明是他解下了自己的緊箍咒!
她用力一捶他的肩膀:“戚縉山,你想得美!”
戚縉山啞然失笑,將臉埋在她側頰邊,悶聲抖了好幾下。
“夫人,”他摸了摸她的臉,神色陡然變得溫柔許多,“抱歉。”
謝明月一怔,看著他又沉又暗的眼眸,心在胸腔裡“怦怦”直跳。
“以後再也不會了。”
戚縉山撫摸著她微紅的眼角,謝明月皮膚太過細嫩,隻是稍微哭泣,那裡就褶了一道口子。
如同在他心上劃過一刀,生疼。
“今晚我去你院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