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冷冷一笑,突然開口:“大夫人料到你會如此,特意讓老奴轉告,厭勝之術,並非她所為!”
“不可能!那是誰?”謝晚晴不可置信地尖叫一聲,神情突然呆滯下來。
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人!
“是雲氏!”
她瘋魔似的搖著頭,不敢相信。
怎麼會是雲氏呢,她那麼信任她,用她的人,給她分賬……
對了,分賬……
謝晚晴呆呆地看著婆子露出憐憫笑容,突然就流下了淚。
“好歹毒的心腸,我隻是失了權,她便直接設計要我的命。”
是她疏忽了,光顧著盯謝明月,卻忘了這府裡還有一條毒蛇。
那可是條久經風霜,連羅氏坐著正妻之位也無可奈何的老辣毒婦。
謝晚晴揚起頭,哈哈大笑。
謝明月,你的“好日子”,可還在後頭啊!
她瘋癲大笑,對麵的婆子皺著眉頭,正要開口,突然一隻箭矢穿透了馬車隔板,直直投入婆子腦門正中。
“啊!”
謝晚晴被熱血灑了一臉,拚命踢開倒在自己身上的婆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這般粗暴殘忍,是劫匪嗎?
她就算要死,也得死得痛快些,也彆落在山匪手上啊!
外頭此起彼伏的叫聲消失,謝晚晴僵硬地縮著身體,死死等待著馬車門被打開的那一刻。
門開了,她不敢睜眼。
一道渾厚男音傳來:“二小姐,公子請您過去。”
這是……
謝晚晴抖了抖,猛地睜開眼,麵露喜色。
“哥哥!哥哥來救我了?”
她跟隨侍衛來到路旁漆黑的馬車前。
骨節分明的手撩起車簾,露出一張疏淡俊逸的臉。
謝晚晴的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哥哥!”
謝府中,公子小姐分開序齒,謝明月是長女,謝傅軒是長子。
不同的是,他並非謝夫人所生。
當年謝夫人久無子嗣,鬱結傷神,謝老爺愛妻如命,聽聞以前的下屬全家病逝,隻餘一孤兒,於是抱到府中,交給謝夫人撫養,以作慰藉。
等到謝夫人生下一對雙生女,身體大受損耗,謝老爺便親自服了絕嗣藥,將謝傅軒正式歸為謝家嫡長子,續上族譜。
對謝晚晴來說,謝傅軒就是自小疼愛自己的親兄長,隻不過,他這些年一直外派在北境,鮮少回京。
見到他,簡直就是她的劫後餘生!
“二妹。”
謝傅軒淡淡一笑,並未從馬車上下來。
“你的事,父親與我都知道了。”
謝晚晴睜大眼睛,等待著他繼續說。
“父親堅持,是戚家冤枉了你。”謝傅軒垂下眼簾,慢條斯理道。
謝晚晴點點頭:“沒錯!”
他輕輕笑了一聲,麵容在雪白的圍頸映襯下,高潔如雪。
“可我覺得,不像。”
謝晚晴終於察覺出兄長的不對勁。
“大哥?”她顫聲開口,心底升起從未有過的恐慌。
謝傅軒恍若未覺,抬起胳膊比了個手勢,謝晚晴便被兩名侍衛牢牢製住。
“二妹,你是什麼人,哥哥再清楚不過了,你怎麼調皮也好,隻是,不該動你動不起的人。”
說完,他唇角一彎,笑得如沐春風。
“看在兄妹一場的份上,留你一條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