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謝明月的眼眶就紅了一圈。
臥床十年啊,怕是人都隻剩一把骨架了!
戚縉山凝著眼眸,輕拍她的手:“沒事。”
她想做什麼,他都會幫她。
兩人情意綿綿之際,梧桐又來敲門:“夫人,周楊氏醒了,一定要見您。”
謝明月從戚縉山懷中掙脫,穩了穩心神,來到耳房。
周楊氏被苟子涵紮過針,心緒平靜一些,但一看到謝明月,依舊是忍不住流淚。
“大小姐,老奴有一事,一定要告訴大小姐。”
她堅持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過去謝家對夫人和小姐的好,都是裝的,夫人病重昏迷沒多久,老夫人就接了一個娘家的表姑娘進府,表姑娘還帶著個才會走路的孩子,母子倆安置在後院中,隻說是收留,可老奴前不久聽到了,那孩子暗中叫老爺為父親。”
周楊氏聲嘶力竭道:“大小姐,全是假的,全是假的啊!”
“大姑爺前來救老奴時,老夫人派來的人正要給老奴灌下毒藥,要滅口!”
謝明月聽著,死死攥緊了手心。
父親……
孩子會走路,也不過是一兩歲的事,懷胎生子,必定更在之前。
也就是她還未被趕走,母親也好好活著的時候。
她一直敬之愛之的父親,居然與祖母暗渡陳倉,做下這種事!
謝明月的心中一陣尖銳疼痛。
可惜外祖顧氏,本是名門望族,但外祖逝後,舅舅戰死沙場,母親帶著琳琅滿目的家產嫁入謝家,本是結兩姓之好,如今卻是謝家吃了顧家的絕戶。
她極力忍著身體的顫抖,冷聲道:“楊姨放心,任何一個對不起母親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看著周楊氏花白的頭,謝明月將她扶起來,溫聲開口:“謝家沒除掉你,必定到處尋找,往後你就留在我的院子裡,隻要不出府,無人能夠動你。”
周楊氏哭著點點頭,抓住她的胳膊:“多謝大小姐救老奴一命,夫人全都靠您了!”
謝明月噙著淚點點頭,安撫周楊氏住下。
待她回到房間,戚縉山有事先走了,隻留下話,說自己晚上再來。
謝明月不禁想到前一日的孟浪。
她招架不住,就連苟聖手都看出來了。
正出神,元白突然跪在她麵前:“夫人,奴婢有要事相告。”
她一向活潑,鮮少有這般嚴肅的時候,謝明月奇了:“怎麼了?站起來說吧。”
元白卻堅持跪著:“今日大爺罰奴婢掌嘴,大老夫人來時,瞧見玉江正刮奴婢耳光,於是奴婢自作主張,故意說了幾句大不敬的話,讓老夫人聽見,後來老夫人給了奴婢賞銀,臨走時還仔細打量奴婢。”
謝明月笑了:“就是這事?你快起來。”
她讓梧桐將元白扶起來,心裡有些好笑。
元白鼓著嘴:“奴婢是萬萬不敢有二心的,隻是大老夫人她……今日離開時,她正巧看見楊姨進門,還暗自打量了幾眼。”
她知曉雲氏與謝明月不對付,當時就想著故意給雲氏挖個坑,誰知雲氏還真往裡跳了。
“做的不錯,”謝明月誇她,“你與梧桐都是我的貼身婢女,我就不遮掩了。雲氏常貧乍富,被榮華迷了眼,一心隻有自己。她對我與大爺做過的事,我定要回敬的,如今她將你看作我院中的牆頭草,你可順勢而為,且讓我們瞧瞧,她要耍些什麼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