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是風寒?”
謝明月笑吟吟看著雲氏,離近了,還能聞到一股脂粉香。
雲氏這慘白的臉,隻怕全是粉撲出來的。
不過,反正她白日無事,睡得夠,雲氏要治她,她就陪她玩玩。
“大夫人,老夫人是風寒入體,無法起身,也不讓老奴們觸碰,今夜要多勞您受累了。”
雲氏的心腹,黃喜家的在一旁不著痕跡地施壓。
謝明月微微一哂:“竟然病得這般重麼?你快些去要丫鬟燒水,煮兩碗薑湯過來。”
說著,她上手將一旁放著的被子加上雲氏身上。
“明月,你乾什麼!”
數斤重的棉被一下壓上來,雲氏險些一口氣喘不過來。
“春捂秋凍,母親病了,自然要多捂一些,發汗。”
謝明月給雲氏將被子嚴嚴實實掖緊,又從黃喜家的手上奪過湯婆子,塞到雲氏心口。
“母親多捂著點,睡一覺就好了。”
這屋內本就燒著爐子,溫度宜人,婆子們都穿著兩層的春夏衣服,雲氏被這麼一捂,頓時出了一身細汗。
“大夫人,使不得,這也太多了。”
黃喜家的忙過來拉扯,謝明月一把揮開她。
“就是你們平日裡照顧不當,這麼暖和的屋子,母親竟還病了,你若再阻礙我伺候母親,那我要叫人拿你了。”
雲氏本就躺了許久,頭暈眼花,被這麼壓著出汗,就連呼吸一時都急促起來。
“快、快拿走。”
她虛弱開口,謝明月卻恍若未聞,一人坐在床邊,堅持為她按著被角。
元白在一旁虎視眈眈,黃喜家的不敢再上前,其他丫鬟更不敢造次。
都看到過謝晚晴院中下人的下場,她們是真不想丟命啊。
“明月,我要熱死了!”
雲氏有苦難言,在被子裡拚命鼓動,讓涼意鑽進被子,這才好受一些。
“母親,”謝明月淡定地笑著,“您就是貪涼才病了,可不能再受凍,若直接病死了,可怎麼好啊?”
雲氏一個白眼沒翻完,氣得氣衝胸膛,咳嗽了兩下。
這下好了,謝明月捂得更緊,見丫鬟端著薑湯過來,立刻讓梧桐遞到手上。
薑湯預先吹涼了些,她不假其手,也不扶雲氏坐起,端著碗便送到雲氏嘴邊,毫不留情地往下灌去。
“母親,再來喝碗薑湯,祛祛寒。”
雲氏本來就是為了磋磨她,故意稱病,現下被一碗**刺鼻的薑湯劈頭蓋臉灌來,下意識張開嘴拚命地吞咽,卻還是被湧了一下巴一脖子。
“夠了!”
她全身湧上戾氣,一把揮開瓷碗,掀開被子,怒吼。
“謝明月,你這是做什麼!”
“母親,您不是起不來嗎?”謝明月訝異道,“是不是方才我的法子有用了?來,快去再燒一碗薑湯。”
雲氏擦著脖頸上橫流的湯汁,渾身氣得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