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勾唇:“既是史姑娘的獨子,為何姓謝?”
自然是因為他是父親的親生兒子!
謝立銘立刻就想解釋,可他也知此話不能說。
一旁的下人更是急得連連擦汗。
祖宗爺啊,這謝老爺要豎愛妻之名,因此史姑娘一直在府中無名無分地待著,連帶著小公子也不能過明路。
而他們下人更是要時刻警醒,就怕哪天不小心說漏了嘴,被發賣出府,如今還要擔憂小公子何時會出岔子。
“戚夫人,此乃謝府家事……小的、小的實在不便解釋。”
仆從沒有辦法,隻能一便拚命給謝立銘使眼色,一邊點頭哈腰。
謝立銘胸口起伏,死死盯著謝明月。
果然是賤種,一開口就讓人生怒。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管謝家的事。”
謝明月目光微凝:“我是沒法管謝家事,可我能管你,你方才見到我便口出妄言,你可知,我是三品淑人,你見了我,得下跪行禮。”
謝立銘氣得快要瘋了:“你竟敢在我們謝府耍威風,管你三品二品,也不過都是謝家罪人,今日小爺不治治你,你就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說罷,他竟飛快解下腰間長鞭,不顧仆從阻攔,就要兜頭朝謝明月揮來。長鞭剛高高揚起,身後炸雷似的聲音響起。
“你要治誰?”
謝立銘驚慌扭頭,隻見父親和一俊美男子並肩立在廳外,正怒瞪看著他。
那男子的神色,更是幾欲噬人蝕骨。
“爹……不、表舅,我、我這是,這女人對謝家指手畫腳的,我就想讓她好看……”
他打了個冷顫,手中揚起的長鞭還未落下,玉江便上前一腳踢飛。
“戚大人!”
謝長勳渾身寒毛針紮似的豎了起來,搶在金河玉江動手前,攔在謝立銘怒道:“管好你的嘴,那是戚大人的夫人,也是你這狗東西能隨意議論的嗎?”
他瞥見戚縉山威赫深沉的麵色,心底一“咯噔”,抬起腳來就是狠狠一踹。
“還不快給戚夫人道歉!”
待謝立銘在狠狠一滾,謝長勳立刻朝著戚縉山作揖:“戚大人,此子乃是府中老夫人娘家的孩子,自小疏於管教,見笑了,還請大人海涵。”
戚縉山黝黑的眸子陡然泛出一點凶光:“鞭子揮的又不是戚某,謝大人何必朝戚某致歉?”
謝長勳眼前一黑,戚縉山這是非要給謝明月出氣了?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要給謝明月作揖。
謝立銘倒在地上,看著父親要對那惡仆的女兒低頭,立刻攥著一手冷汗爬起來:“爹,您怎麼能對她低頭?她不過就是一個……”
話未說完,戚縉山便哼出一聲輕笑。
這笑聲猶如喪鐘,伴隨著那聲“爹”,激得謝長勳頃刻間冷汗遍布。
他掄圓了胳膊,一下將謝立銘打飛到了花架上,狠狠跌倒在地。
花瓶碎片摔落一地,割得謝立銘鮮血直流。
“你給我閉嘴!誰讓你亂叫人的?”謝長勳指著謝立銘,一張冷臉氣得通紅,“你才吃了幾天飯,就敢衝撞品級夫人,不想活了是不是?”
說了多少次,在外頭彆叫他“爹”,這個狗東西就是不記得,如今又這般不知好歹,若非他生事,自己與戚縉山同為三品官員,又何苦對趕出去的女兒低聲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