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縉山放下雲背,起身將她拉到懷裡,一把壓下來。
“自然隻對夫人如此……”
晚上謝明月自然而然宿到了棲海院。
許是有了苟子涵的囑咐,戚縉山不再將她往死裡弄,卻又輕攏慢撚的,好幾次待她哭求,方才大發慈悲令她滿足。
淚眼朦朧間,謝明月看著他那張俊臉,越發覺得他笑得分外可惡,像是吃到雞的狐狸,滿臉都是得意的神情。
一夜荒唐,第二日她又睡到日上三竿。
拂柳院內,雲氏卻一改平和神色,陰沉沉地坐在房中。
田芳換了一身綢衣,頭上簪著掐絲瓔珞的金簪,陪在她身側張口罵。
“雲姨,您就是太慣著這兒媳了,想我在夫家,哪日不是天不亮就起來請安侍奉,怎麼這謝明月竟一日都不來請安,這是一點也未將您放在眼裡啊!”
雲氏聽著,心裡就像一團火在燒。
昨日,她與田芳細細敘舊,聽了她在夫家勤心侍奉的事,再一想到謝明月,隻覺得自己這婆母當得忒沒有意思。
旁人兒子養大了,便娶個媳婦回來,一起孝敬長輩,到了她這裡,連兒子都被那女人勾去了,更彆提儘孝。
她半點也想不到自己做過的那些寒心事,聽了田芳的話,隻覺得謝明月礙眼至極。
“你是不知,這也不是頭一回了,隻我那不孝子也順著她,反倒回頭來尋我的不是,我難道還為這事去大吵大鬨?這事彆說了,就當我沒這兒媳。”
雲氏憋了一肚子火,臉色有些難看。
早在謝明月進門時,她便為了立下馬威嘗試過,換來的便是戚縉山半年不叫她母親。
如今她對謝明月的幾次磋磨都被兒子看了去,是不敢輕易再動了。
田芳卻不以為然。
她沒聽說過誰家兒媳敢不敬婆母的,尤其是這大戶人家,規矩大於天,這謝明月又沒什麼娘家背景,恐怕還是雲氏太軟了。
況且……她自己在夫家便是被婆母狠狠磋磨,憑什麼謝明月能夠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都是女子,憑什麼她就這麼輕鬆?
這樣想著,田芳的眼睛燒得火紅,不著痕跡道:“這是老夫人憐愛小輩,小輩若蹬鼻子上臉,可就真是不識抬舉了,再說了,本朝以孝治國,若是她的名聲傳出去,還要不要做人了?我就不信她不怕。”
雲氏本都不想這事了,聞言,心中又有了苗頭。
是啊,她如今也是侯府的平妻,怎麼就總被謝明月壓一頭呢?
她是不會再向謝明月低頭了,但……
雲氏想到被府中按下不表的謝晚晴一事,眯了眯眼。
這些日子,羅氏已在暗中造冊,篩選京中合適的女子,隻待春花宴後,謝晚晴出殯,就開始為戚修玉相看續弦。
若她的兒媳也換一個……
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壓不下了。
田芳見雲氏聽進了自己的話,一時頗為自得。
下午,她借著雲氏午睡的功夫,跑到順清侯府中溜達。
入眼皆是雕欄畫棟,奇花葳蕤,一株花草,便是外頭尋常人家一年的花用。
田芳越看越眼熱,隻恨不得當初戚縉山與雲氏母子倆在隔壁住時,拿下他的人不是自己。
不過如今,倒也不晚。
她借著池水倒影,看見穿金戴銀的自己,美滋滋地暢想。
雲氏喜歡她,戚縉山又沒有妾室,若自己能就此攀上這個大人物,似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