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的夫君,她攜手一生的人。
“時辰還早,”看見她,戚縉山微微一笑,“夫人隨我來。”
謝明月將手放到他手中。
看見兩人走向耳房,金河的眼神和見了鬼似的。
他落在後麵,與玉江耳語:“大爺不遮掩了?”
玉江聳肩:“媳婦都要跑了,還遮掩啥。”
謝明月跟著戚縉山走上台階,見耳房的鎖是一道極其精巧的童鎖,而戚縉山用手指上的獅頭扳指往上一印,鎖就“哢擦”一聲開了。
她心底暗歎,在抬頭望進屋內的一瞬間,神色變為僵硬。
這麼大一副她的畫像?
她感到牽著自己的手瞬間收緊,將她狠狠攥在手掌心中。
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謝明月想著戚縉山那愁人的反應,漸漸放鬆下來。
不就是一副畫像麼,他心悅她,有畫像很正常。
收在耳房也很正常。
以往她不肯親近,他總要有慰藉嘛。
可是進了耳房,轉到裡間後,謝明月震驚了。
眼前這些是什麼。
是她的用品展覽會嗎?
看著許多半舊不新的女子用品,謝明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我用過的?”
看品味,都是她會喜歡的物件。
謝明月頭皮發麻,一瞬間蜷起了腳趾。
戚縉山……
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瘋狂。
在她身後,男人深邃的眼眸幾乎化為一片汪洋暗海。
他幾番隱忍,還是上前環抱住她。
宛如抱著易碎的珍寶。
“昭昭,你不是我的藥。”
“你是我的命。”
他病態的感情,無處宣泄,隻能借這些昔日曾在她身邊的物件,慰藉一二。
而唯有將她牢牢抱在懷中,方能抵消他心底那種無法言說的焦灼之感。
戚縉山明白,從與謝明月的第一次爭執開始,他就病了,而十年來,他看似平靜,其實從未好過。
有些時候,看著她羞憤的神色,他也知自己做得過火。
可……求不得,便恨彆離,更無法忍受怨憎會。
癡念妄念,皆是他的執念。
無法根除的執念。
戚縉山去上朝了。
謝明月獨自留在耳房中。
他並未對她多言,可她卻從這耳房一隅裡,驚鴻一瞥他對她驚天的執著。
她的腦袋似乎被這一件事重重錘了一下,有很多桎梏碎了一片。
她以為,自己會因為與戚縉山之間隔著的十年,多出許多新的隔閡。
可她卻遠遠低估了他的感情。
過去她封閉著,他害怕傷到她,所以選擇遠遠望著、忍著、等著。
可她來了,朝他主動走出了一步,他便裹挾著十年來,幾乎凝成實質的熱切與渴望,填補了剩下的九十九步。
謝明月看著那被好端端收藏在盒子裡的?藍衣裳,突然閉上眼笑了。
是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