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氏腦子“嗡”的一聲,怒上心頭。
“你!”
她豁然起身,伸手一指。
“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順清侯府還是當年的侯府嗎?你父親早就不問俗事,若非你大哥支撐,你以為你這個世子……”
“我這個世子如何?”戚修玉咆哮道,“是你們為我定下與謝家的婚事,是謝家的這兩姐妹將府中攪得翻天覆地!如今你們倒全怪在我頭上?”
他一聽到羅氏竟將整個侯府的光輝扣在戚縉山頭上,直接血衝天頂。
“父親偏心,如今你也偏心,既如此,那便乾脆認戚縉山做你的兒子吧!”
說完,戚修玉拂袖而去。
“逆子!逆子!”
羅氏震怒,在婢女畫屏的攙扶下,心底一陣陣發涼。
“你們瞧瞧、這逆子都胡言亂語些什麼!”她閉了閉眼,臉色一片蒼白。
她是擔憂戚修玉如今的名聲不佳,想暫緩一段時間,再提續弦之事,未能想到,他卻如此口出惡言!
畫屏忙安慰道:“二爺也是一時想左了,夫人莫要氣壞了身子,待二爺消氣,定能理解夫人的一片苦心。”
“我不要他理解!”
羅氏也氣死了。
她向來自傲,這些日子戚修玉丟臉,何嘗不是在下她的麵子?現在全京都知曉,她羅氏教養了一個如此丟人的兒子!
若非還有戚縉山的名頭在外唬著,外人還不知該如何看待順清侯府呢!
“去把那本冊子拿去燒了。”半晌,羅氏的臉色漸漸從慘白淪為鐵青,“以後他的事,我不想管了。”
她是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一想到戚修玉方才怒斥自己的模樣,羅氏的腦袋就一陣陣刺痛。
“誰也彆再勸我,否則就趕出府去。”
她冷聲下令,下人們麵麵相覷,頓時都不敢再勸。
瓊華院裡,謝明月擺弄著那套製香的器具,有些出神。
看得出,瑞王妃是真的喜愛她製的香,她確實需要製出些香備著,等到長公主舉辦詩會時,一定會有更多人找她買香。
謝明月埋頭細思,又想到還在瑞王府的木槿。
同瑞王妃打好關係還不夠,要請瑞王割舍自己的妾室,也是件難如登天的事。
長公主雷厲風行,不過幾日,詩會的帖子便遞到了謝明月手裡。
這次詩會有男有女,因著有想替永嘉縣主相看的原因,並未設大防,場地也在京郊一處河邊,氣氛算是輕鬆,謝明月如約抵達時,長公主已坐在了河邊的紗帳裡,外麵草地上鶯歌燕舞,少男少女笑作一團,春光明媚。
“看著這些孩子,方覺自己真是老了。”
長公主持著一柱線香,放在身前,以袖扇入鼻腔,細細賞聞。
“不過你這香倒讓本宮又覺年輕了一些。”
謝明月笑了笑:“殿下又打趣臣婦,這香哪就那樣神奇了呢?”
“倒不是打趣你,那日本宮帶著香到皇後宮裡,給那些妃嬪們聞賞,各個都誇不錯,你送本宮的那些,已儘數被她們分了去。”
長公主步搖輕晃,麵色紅潤幾分。
“倒教本宮有些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