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心一動,想起坊間傳聞,戚縉山對謝明月強取豪奪,趁她落難,從自己的世子弟弟手中搶了人,後來兩人感情始終不好,謝明月十年無出,戚縉山不納妾,就這般僵持著。
女子在內宅之中,終究是任人魚肉,恐怕謝明月也是自身難保。
柳光舟暗暗歎了口氣,一口氣堵在胸腔裡,不上不下。
“你……”
他眸色變換,看來心中的情緒也是激蕩難言,最終狠狠揮了一下袖子,像是將臉上的情緒都揮掉了似的,平靜下來。
“如今無事就好,那你……還回文社嗎?”
柳光舟搓了搓文書一角。
雖然這些年鴣鷓文社都是他與賀蘭芝在打理,但許多文人還是將爛柯山人奉為圭臬,如今武風興盛,文氣有所衰微,若爛柯山人回來,對天下文人不啻於注入了一劑強心湯藥。
回嗎?
謝明月在心底問自己。
這是她的一部分,是她與過去相連的重要符號。
亦是是她自立自強的契機。
“回。”
她沉默片刻,堅定開口。
“光舟,我回。”
柳光舟的眼底,驟然迸發出一股喜色。
“那……”
他輕咳一聲,正收起文書,永嘉縣主不知突然從何處冒來,看見他倆站在樹後,頓時嬌顏大怒。
“好啊!好一對狗男女!竟然背著我在此幽會!”
她看見柳光舟歡喜地看著謝明月,隻覺得心底遭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縱使她未看上柳光舟,也絕不能容忍他在自己在的地方,看上一個有夫之婦!
“謝明月,虧殿下還讓你陪我,你就是這樣陪的?”
“縣主?”
謝明月眉頭微蹙,見她尖聲叫嚷,冷靜地解釋道“縣主誤會了,臣婦與柳大公子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也並未躲躲藏藏,大庭廣眾之下,諸多賓客皆能夠見證。”
他們雖在樹下單獨談論,但也恪守禮教,不曾躲在無人之處,周圍走過的賓客,幾乎都能看見他們。
永嘉縣主卻不依不饒“我聽你放屁,你與柳光舟在這裡躲著說什麼?”
謝明月被她跋扈粗魯的言語刺得微微皺眉。
真是麻煩……
她正要開口,柳光舟卻冷笑一聲,依舊攏著袖子走到永嘉麵前。
“縣主,”他懶洋洋地歪著頭,不複方才的端方,“莫非是因為柳某吃醋?這可不好、不好。”
永嘉縣主氣得滿臉通紅“你這登徒子說什麼胡言亂語,彆以為這樣胡攪蠻纏,我就會放過你們,你們今日若說不出個好歹來,我立即去秉了長公主殿下!”
“嘖!”
柳光舟頭疼地搖了搖腦袋,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既如此,那柳某便直言了,方才戚夫人與在下,實則是在議論此事呐。”
他拖著長長的音調,從袖中又掏出一封信來。
永嘉狐疑地接過信,打開後上下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