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一到宮門,便有早已等候多時的小太監上前迎她。
“奴才王石見過戚大夫人,皇後娘娘命奴才備了軟轎,請您上轎。”
“多謝王公公。”
謝明月微笑著道謝,元白趕緊上前給小太監塞荷包。
小太監誠惶誠恐地收了。
這戚家夫婦如今是娘娘和陛下眼中的紅人,他是夏公公的乾兒子,今日這接人的活計,還是夏公公特意安排給他的。
捏著鼓鼓囊囊的銀子,小太監的笑容越發真切。
宮內不能帶侍女,謝明月獨自坐上軟轎,太監們穩穩抬著,朝翊坤宮走去。
“大夫人,如今陛下正上朝呢,娘娘吩咐了,您進宮後,先去娘娘宮內坐坐,喝杯茶,待下朝後再去禦書房。”
王石殷切地在軟轎邊,亦步亦步跟著,同謝明月說話。
“今個兒娘娘的心情好,還親自去禦花園采了頭花回宮,您這時候去,說不定能分得一朵。”
他在宮裡是會哄那些妃嬪開心的,謝明月其實不在意這些,但得到皇後的賞賜,總歸是為自己長臉,說出去,旁人也要對她起幾分忌憚,不至於什麼人都敢來糟踐她一腳。
她笑著同王石說了幾句話,打探到昨日東宮果然抓到了一批探子。
恐怕皇後的賞賜就是為了遇刺那事。
看來皇後是個賞罰分明的人,他們替太子承受了政敵的怒火,皇後的安撫即刻就下來了。
到了翊坤宮,這還是謝明月頭一回來到後宮,宮殿比之路過的那些高大恢宏不少,彰顯著一國之母的氣派與威嚴。
她以前也是見過皇後的,因此比當場麵聖時輕鬆不少,隻深吸一口氣,不緊不慢地垂下頭,規規矩矩朝前走。
早有翊坤宮內的嬤嬤過來接替了王石引路。
翊坤宮內彆有乾坤,謝明月想過皇後宮內大抵是冰冷肅穆的,沒想到殿內布置得溫軟雅致,一切擺設都精巧彆致,看上去不像是一國之母的宮殿,倒像是個寵妃的地方。
讓人一進來,便不由自主放鬆了心情。
想必這也是劉貴妃在後宮專寵多年,皇後卻依舊屹立不倒的緣故吧。
“臣婦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謝明月餘光覷見宮殿上首坐著個華麗的身影,一跨入殿內,便立即跪下行禮。
皇後細細打量著她,眼角輕輕一彎,溫和而不失威嚴道:“起來吧,在本宮這兒,無需拘束,賜座。”
謝明月在禦書房都有凳子,在她這兒,自然也得有。
“上次見你,已是多年前了,還是個大姑娘,”皇後看著謝明月熟悉的眉眼,感慨了一句,“聽聞你一直在病中,本宮也掛念著,如今怎麼病一好就開始製香了?”
她含著笑,神色溫和,就像尋常長輩一般,噓寒問暖。
“說起來,你製的香確實好聞,長公主進宮來天女散花似的發了一次,如今這宮內,全都是你那香的氣味。”
謝明月覷著皇後的神色,揣摩她話中之意,應當不是厭惡此香,畢竟如今殿內燃著的,就是她製的香。
她低頭一笑:“臣婦原先一直在家調理身子,如今是大好了,娘娘與長公主殿下都記掛臣婦,是臣婦萬世修來的福,無以回報,隻能以己所長,製了香來感謝您的恩典。”
皇後見謝明月進退有度,應付得宜,更加滿意,又問:“昨日陛下下了旨,你母親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