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謝明月請人去晉陽走了一趟,她都不知道,這二房三房是沒有退路,這才上京薅大房的家業來了。
看到那封信,顧三老爺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他勉強笑了笑:“你這說的,一家人,分這麼清做什麼?晉陽的老宅是走水失修了,這不是孩子們都大了,既然顧家在京城有根基,何不來京城尋求機緣呢。”
“是尋求機緣,還是要我的命!”
顧清瑩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顧家人的遮羞布。
顧家人沉默了一瞬,顧寧突然嬌滴滴地哭了。
“娘,我的手好痛。”
哭完,她才想起馮氏昨夜回院就發起了高熱,根本沒有跟來。
顧三老爺像是聽見了救命的鐘聲,頓時忍著痛扭頭。
“叫大夫!叫大夫過來!”
“不許叫!”
顧清瑩冷喝一聲,喝住了門外的下人。
她一雙眼睛燃著火焰一般,瞪著他們:“我要你們痛得不能再痛,要你們也嘗嘗,迫不得已的滋味。”
門外,不知何時來了一隊侍衛,將顧家從晉陽帶來的下人們看管著,不讓他們動彈一步。
“你躺了十年,躺成失心瘋了是不是?”顧三老爺疼得受不了了,破口大罵,“我們想回到京城怎麼了?這顧家也有我們的一份,再說了,你大房連個男丁都沒有,你一個和離婦,還不是得靠兄弟侄子過活,你再橫給我瞧瞧,我就不信謝明月能管你一輩子!”
“誰說我不能!”
話落,宗祠大門被猛地推開,謝明月一身入宮的品服還未換下,就這樣帶著一品誥命的威嚴,緩緩逆光走入祠堂。
一頭花絲點翠華勝,襯得她猶如脖頸高昂的鸞鳥。
而她身後,一身朝服的戚縉山亦是滿身淩然,如一柄出鞘利劍,默默為她護持。
“昭寶兒,當心腳下。”
看到女兒,顧清瑩冷厲的眉眼瞬間融化。
謝明月垂眼,看到地上的銀針,嘴角微微抿出一點笑。
待看到那一個個被紮成豪豬般的顧家人時,笑容更是肆無忌憚地擴開來。
“你是我嗎?”她俯身看向顧三老爺,顧三老爺被她充斥著壓迫的目光一瞧,頓時出了一身冷汗。
見鬼,謝明月這小娘們怎麼也同戚縉山那閻王爺一樣,光是站在那就讓人後背流汗?
“什、什麼?”
他結巴道。
謝明月笑容消失,語氣冷厲:“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撫養母親?”
她徑直走向顧清瑩,品服衣擺落到顧三老爺身邊,刮起他身上的無數銀針。
顧三老爺頓時殺豬般嚎叫起來。
“你!你的教養都到狗肚子裡去了!”
“再叫。”
戚縉山冷不丁開口,聲音短促,威赫十足,顧三老爺瞬間噤聲,連個屁也不敢放。
他覺得戚縉山的眼神,看上去要將他渾身的針都摁進肉裡去。
謝明月趕著過來,就是為了同母親和弟弟一起在祠堂告訴祖父與舅舅好消息,誰知來到顧府,見到的卻是顧家在祠堂撒野,驚擾亡靈的景象。
她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你們說大房無人?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大房的血脈,一直都未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