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在朝堂的影響不小,若抓了柳五後,柳家來疏通要人,總歸有些不便行事。
柳光舟皺著眉,見戚縉山並未言語,便知他亦讚同謝明月的說法。
柳家的能力他也知道,聞言,他沉思後開口“祖父年歲漸高,如今柳家是我父親話事,若柳五事發,父親那頭有我擔著。”
柳大人性情秉直,戚縉山與之也曾共事,知曉柳五此事若曝出來,柳大人應當不會行包庇之事。
“可。”
戚縉山此時才終於表態點頭。
“先將柳五抓了,審後再議。”
能不能如柳光舟所願,直接將他除去,那得查清柳五手上,到底做過些什麼。
“直接抓嗎?”
柳光舟目瞪口呆,沒想到這話鋒急轉,突然就定下了柳五生死。
“自然不是,”戚縉山看他一眼,“此事無論對柳家,抑或侯府,均是一樁醜聞,若能夠消弭於無形,才算適當。”
“那?”
柳光舟到底不事朝政,不太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
戚縉山輕笑一聲,抄起胳膊“柳大公子先候著消息吧,我們先設個陷阱,將柳五抓了再說。”
說完,他微微一頓“此事還需柳大公子得的那本劄記。”
“這好辦,我回府後,即刻親自帶著劄記送來。”
茲事體大,柳光舟不放心任何下人,自己回了柳府,裝作急著去詩社鬥詩的樣子,拿了劄記便重新趕回順清侯府。
也不知戚縉山得了那本劄記後,想了些什麼,翌日,城中便有風言風語,道永嘉縣主病入膏肓,將久辭於世。
外人不知內裡詳情,傳得風風雨雨,加之順清侯壽宴時,永嘉縣主確實未曾露麵,一瞬間甚囂塵上,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縣主被戚二傳了花柳病的,有說縣主認清戚二真麵目氣病的……總之一瞬間,戚修玉的名聲狼藉到了骨子裡,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他到外頭投機一圈,沒想到吃了一嘴閉門羹,叫小廝打聽後,頓時氣得歪了鼻子和臉。
“永嘉病重,與我何乾?”
戚修玉在屋內氣得轉了個來回,咆哮道。
“這些賤民真是聽風是雨,怎麼不用腦子想想,她堂堂縣主,我若乾如此怠慢,瑞王府豈不是早就找上門來鳴不平了!”
一旁的下人縮著脖子,心想二爺可不是怠慢縣主了嗎?
如花似玉的嬌妻,進門當日就遇到妾室耀武揚威,後又被繼子推倒,不僅失了孩子,更是險些喪命,可二爺卻隻知自己丟了麵子,半分憐惜也無。
二爺遭外人唾罵,也是應得的。
戚修玉痛罵了一場,猶有些不解氣,想了想,又跑去翠怡苑中,指著永嘉大罵。
永嘉哪裡是個忍得了的性子,再加上壽宴那日的爭執影響尤在,夫妻倆恨不得將此生聽過最惡毒的話說出來,成為刺向對方的利劍。
最後,戚修玉氣得捂住胸口,而永嘉更是雙眼一閉,直接暈厥。
待她再次醒來時,婢女端著湯藥過來,永嘉的眼淚一滴滴蕩進藥碗裡。
“早知今日,當初我又何必一意孤行……”
她麵色慘淡地靠在床頭,眼中滿是灰敗。
“消息傳去瑞王府了嗎?母妃為何還不來為我撐腰?”
聞言,婢女麵露難色,絞儘腦汁措辭“回稟縣主,王妃這幾日身子不爽利,聽到下人帶回的消息後,氣得暈了好幾次,是以如今還無法插手……”
“母妃病了?”永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潮紅,氣若遊絲道,“病得重嗎?是不是木槿那賤人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