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閣內一片兵荒馬亂,而始作俑者的雲娘在看見大夫搖頭以後,便悄然地退到珠簾後麵,通過一條隱秘的密道,緩緩來到了另一處府邸。
這密道內連接的是府邸的一處柴房,她站在柴房內,透過窗子的縫隙向外望,隻瞧見兩名侍從正被人踹的從台階上滾下,滿身是血,卻不敢聲張。
雲娘神色一凜,匆匆收斂了眼神,從柴房推門而出。
外頭的侍衛見到她,先是一愣,隨後便急急走入麵前的屋子,過了一會兒,便又出來對著雲娘客客氣氣道“主子有請。”
雲娘雖有一身媚意,但此時卻拚命地繃直著身體,仿佛將自己當成了一根木頭一般,直挺挺地向前走去。
來到屋內,一截白色衣袍露在陰影之外,白得晃眼。
身形高大的男子藏在陰影中,辨不清神色。
雲娘踏進屋內,外麵的侍從便關上了房間門。
屋內未曾點燈,門窗緊閉,視線一下子暗下來,她看著男人毫無波瀾的側臉,連忙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
“主子,雲娘有要事稟報。”
男人依舊一動不動,側麵背對著她,嗓音冷淡。
“說。”
他一出聲,雲娘便劇烈地抖了一下,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連忙開口“雲娘備下的藥還未派上用場,今日戚修玉便已患了馬上風,方才聽樓裡大夫的意思,多半是不成了,這藥還用嗎?”
雲娘一邊說著,袖中便有個細小的瓷瓶滾落在地,瓷瓶咕嚕嚕地一路滾到男人腳邊,隨即被男人微微提腳,踩在腳底。
“主子恕罪。”
雲娘的臉頓時嚇得慘白,她不顧尊嚴地趴在地上,想要爬過去撿起瓷瓶,沒想到男人微微一用力,瓷瓶便被他踩得粉碎。
一股異香彌漫在空氣中,雲娘驚駭地往後退了幾步,狼狽趴在地上,分明害怕到了極點,卻一口氣也不敢喘。
那可是沾上一點就會全身癱瘓的毒藥,這個男人居然就這樣將之碾碎,任由它在腳下肆意流淌。
寂靜的房中響起一聲輕笑。
“讓他逃過一劫也好,你將這粒藥丸喂給他,留他一條命,如今這下場,可太便宜他了。”
又一個瓷瓶被精準地甩到雲娘的懷中,她忙不迭將瓷瓶收好,看見男人起身的動作,僵硬地跪坐在原地,不敢吱聲。
男人一步步走過來,視滿地毒藥於無物,走到雲娘身前,用腳尖勾起她的下巴。
雲娘一抬眼,撞進那雙陰濕又粘膩的眼眸中,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若是再讓她再有一次機會選擇,她寧願當初直接被歹徒殺死,也不願落到這個男人手中。
想到這個男人的手段,她便不可抑製地開始發抖,那種痛苦的回憶被死死壓在心底,隻要一想起來,就會瀕臨崩潰。
“主子,雲娘退下了。”
迎著男人冰冷的目光,她硬撐著開口。
男人輕笑一聲,收回腳,輕飄飄道“彆讓他死了。”
“是,雲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