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幾日,是不是又未好好休息?你回到京中養病就是,還有什麼事情惹你煩憂?”
謝傅軒的眼底有一片淺淺的烏青,他自幼這樣,常常挑燈夜讀,每每到了白日,眼下便懸著兩片“烏雲”。
顧清瑩起先還以為他身子弱,後來時日久了謝明月才發現,是因為他常常自己夜裡苦讀,隻為了不給顧清瑩丟臉。
謝傅軒笑了笑“沒有,隻不過是乍一回京……”
他話還沒說完,謝明月就有些認真道“連找的借口都和以前一樣,大哥,你休想騙過我。”
謝傅軒輕輕笑了笑,歎了一聲,氣溫和地看著她“好,是哥哥錯了。”
頓了一頓,他又繼續承諾道。
“從今日開始,一定聽你的話,好生休息。”
謝明月抿著唇看著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年作為孩童時和兄長鬥嘴的情形。
“是,哥哥得在乎自己的身體還行才行,你回了京,往後來看母親的日子多著呢。”
她叮囑了謝傅軒幾句,從旁一把拉過從剛才開始一直都沒說話的戚縉山,笑意盈盈地開口“上回壽宴上人多,大哥,這是我的夫君,戚縉山,你該見過他的。”
雖然謝傅軒這十多年來都未曾回京,但她未出閣時,戚縉山已被戚家認回,謝傅軒應當見過他。
對上那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眸,謝傅軒淡淡地垂眼,溫聲道“戚太傅,久仰。”
謝明月微微皺了皺眉,怎麼謝傅軒對戚縉山的稱呼這般生疏?
他們又未曾共事過,此前應當也不相識才對。
她還未開口,戚縉山便神色如常地用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坦然道“久仰,大舅哥。”
“大舅哥”三字一出,謝傅軒肉眼可見地愣了一愣,謝明月則是在一旁笑著用袖子掩住了嘴。
若戚縉山同她一起喊大哥也就算了,他竟喊的是大舅哥,這般的稱呼聽起來莫名的十分接地氣,一下便將兩名男子之間的生疏消除了。
謝傅軒微微一笑,沒有和戚縉山過多寒暄,而是又看向謝明月“走吧,帶我去見見母親。”
原本上一回在順親侯的壽宴上,謝明月同他獨處時有些微的不自在,但今日兄妹倆又說了好些話,仿佛回到了舊日時光,再加之身邊有戚縉山相伴,謝明月的防備降下許多,瞬間輕鬆起來。
她上前一步接替了阿福,走到謝傅軒身邊,給他指路“大哥還未來過顧府吧?母親的院子往這邊走……”
戚縉山錯她半步墜在身後,兄妹倆走動間,他嗅到一股隱隱約約的藥味。
三人來到顧清瑩的院子,顧清瑩正在泡藥浴,三人便在院中等著。
這時一陣風來,院中的花樹落英繽紛,戚縉山在她身邊,抬手便為她摘去發間的花瓣。
謝明月對於他這在人前的親密有些臉紅,連忙拍了拍他。
夫妻倆互動間,謝傅軒看在眼裡,低低垂眸,突然看向戚縉山,開口問“聽聞戚太傅近日在查辦漕河一案?”
戚縉山扶住謝明月的手一頓,看向他,淡淡道“不錯,大哥身在北境,竟也關心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