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軒沉默半晌,終於淡淡一笑,溫聲點頭:“好,有勞苟聖手了。”
他不經意地瞥了阿福一眼,然後隨口道:“在院中有諸多不便,不如請母親尋個地方,也好請苟聖手坐下診脈。”
這種事確實得心平氣和地坐著才好。
顧清瑩聞言“哎喲”了一聲:“瞧我這記性,連這事也忘了,就到那花廳去吧,我早已命人開窗透風,正巧咱們聊天聊累了,還能喝喝茶。”
於是一行人朝著花廳走去。到了花廳,阿福突然從袖掏出一個裝藥的瓷瓶。
“將軍,時辰到了,該服藥了。”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阿福手中的瓷瓶上。
顧清瑩疑惑地問:“軒兒,你這服的是什麼藥?要不要請苟聖手為你瞧瞧?”
謝傅軒從阿福手中接過瓷瓶,倒出一粒丹藥。
“不過是之前受傷過後,長期服用溫養的,藥性較為溫和,隻是每日都得按時按點吃,不是什麼大事。”
他倒沒有抗拒,而是主動將藥拿給苟子涵。
苟子涵接過那藥粒,先是放在手中聞了聞,隨後又將這丹藥刮下來淺淺一層。
他嘗了嘗藥粉,點點頭:“確實是一味溫補的藥物,不過這方子裡若將田七去掉,藥效會更好。”
他見顧清瑩一直目光擔憂地望著,又稍稍多解釋了幾句。
“顧夫人莫要擔憂,此藥藥性溫和,常年服用也無大礙,反倒健脾補血,對將軍身體有益。”
顧清瑩隻是心疼謝傅軒需的每日吃藥,畢竟誰都不想做個藥罐子。
幾人說話間,阿福又冷不丁在一旁暗暗催促道:“將軍,時辰要過了。”
他話還沒說完,謝傅軒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眸中冷意一閃而過,阿福瞬間閉上了嘴。
謝明月連忙安撫顧清瑩:“娘,彆擔心了,苟聖手也說了沒問題,快讓大哥先將藥丸服下吧。”
謝傅軒這才又從藥瓶中取出一粒藥丸吞下,吃完藥後,他看向苟子涵,嗓音沉緩:“今日多謝苟聖手,回去後我便命人將藥方稍作調整,屆時新調整好的藥方送到顧府來,還請苟聖手再一次掌眼。”
苟子涵欣然點頭:“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謝將軍不必客氣。”
說話間,他將方才那粒藥拿過去還給阿福,不過在靠近阿福的那一瞬間,苟子涵的目光有一瞬凝滯,他抽了抽鼻子,疑惑地看了謝傅軒一眼,及時遮掩住自己的異樣,什麼也沒說便重新坐了下來。
“那請苟聖手現在為大哥診脈吧。”
謝明月在一旁看著,她方才已命下人去取來了苟子涵的藥箱。苟子涵接過藥箱,點了點頭。
“勞煩謝將軍伸手。”
在座都是親人。謝傅軒也沒有扭捏,他直接將胳膊放上桌子,微微卷起袖口,瘦削而修長的手掌被紅木桌麵襯得越發蒼白,連青筋的脈絡都看得一清二楚。
謝明月在一旁有些心疼道:“兄長,在北境是不是不適應那邊的氣候吃食?你這比以前還要瘦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