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樁賀家秘事,可如今他們這樣待我,我也不想替他們保守秘密了。”
她從謝明月懷中退開,紅著眼睛看她,下定了決心,恨恨道:“我其實是大房所生的女兒,隻是當初賀家二房一直生不出孩子,於是便將我從大房過繼了去。但沒幾年,二房便生出了弟弟,我的身份一時變得十分尷尬,大房中也有了嫡子,我的生母與我不親厚,並不想要我,而二房,我的母親也並未將我當做親生女兒,她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親生的兒子身上,這些年來,我過的便是這夾心飯一樣的生活。明月,不瞞你說,被趕去江南的那些年,雖然有些困苦,可我心裡卻是十分高興的。在那兒,我做什麼,說什麼,都不需拘泥他人的目光,更不用在賀府中左右為難,夾在大房和二房中間。”
這句話,她數次哽咽,斷斷續續地說完。
“二房當初怕我的生母想念我,便將我的生辰改了,要我說,他們真是多此一舉,如今大房見到我便跟不認識一樣,哪有半點將我當親生女兒的?明月,這世界上我一個真的親人都沒有!”
賀蘭芝又抹起了眼淚,謝明月聽在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這樣坎坷的命途怎麼會發生在蘭芝的身上?
她簡直不敢相信。
賀家也曾經是望族,卻做出這種醜事,他們犧牲了一個女嬰來填補自己的自私自利,如今她沒用了,便將她趕走,將她賣給他人,總之不要她在自己麵前礙眼。
她不由得攥緊了手心,感覺到脖頸處生了一層細密的汗,怒火焚身。
“不會的,蘭芝。”謝明月想要安慰她,卻不知如何開口能治,“我永遠是你的朋友,你有任何事我都會幫你。我們不是親人,可勝似親人。彆哭了,待會兒我同夫君說一聲,和你一起離開賀家,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看看小曲兒,好嗎?”
她掏出手帕,為賀蘭芝擦乾眼淚,
賀蘭芝本身就是個堅強的女子,不過是方才所說的話,觸摸到了自己心底真正的傷心處,這才真情流露掉了眼淚。
她轉瞬間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吸了吸鼻子,點點頭,豁然道:“不錯,壞的是他們,為何我要在此流淚?”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賀蘭芝連忙整理好衣裙,又拍了拍自己的臉,去掉臉上的異樣。
遠處有賀家的婆子出聲喊她,她想了想,嗤笑一聲:“多半是我母親又要拉我去做戲,明月,你先去找戚太傅吧,待會我脫身後咱們就走。”
“好,你先去吧。”
謝明月拍了拍她的手,賀蘭芝便出去引著婆子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話,離開了。
謝明月站在原地,用手帕沾了沾自己額間的汗。
不知怎麼的,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就像發了高熱一般,體溫驟升,汗也不停地流。
這時,她感到某處隱秘地縮了縮,謝明月的目光一下子凝住了。
她扶住一旁的樹,捂住自己漸漸起伏的胸口,雙目漸漸酡紅。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可怎麼無緣無故的……
她又未曾進嘴什麼吃食茶水,更未聞到什麼熏香,就成了這副模樣。
感受著體內猛地漲上來的悸動,謝明月焦灼極了,她扶著樹乾要喊元白,可喊出口的卻是嬌媚到滴出水來的聲音。
元白沒來,從那一頭的路上卻突然走出一個穿的花裡胡哨,白頭粉麵的男子。
他一看到謝明月那等姿容,頓時目光一亮,快步向前走來。
“你是哪家的夫人?”
那淫邪的眼神更是肆無忌憚地在謝明月的身段上打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