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芝心中一慌,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離開人群來到賀家前院,一處靜謐的高樓上,太子就坐在此。
他今日雖來賀家,但因身份太為尊貴,反倒不便露麵,是以賀家專門布置了這座小樓,封太子落腳。
賀蘭芝看著太子臉頰旁還隱隱未消的手指印,忍不住用力地攥緊了袖子,垂下頭來示弱道:“方才臣女無狀,請殿下恕罪。”
太子自出生以來,就是一人之下的這天下最為尊貴之人,隻有他打彆人,沒有彆人打他的份。
且他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小時候宮內有皇子同他爭執,不管這皇子的生母地位如何顯赫,他總會設計讓那皇子吃到苦頭。
今日挨的是賀蘭之一巴掌,當屬他人生當中絕無僅有之事。
是以他在此靜心片刻,再次看到她時,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些憤怒,隻是一聽她帶著幾分慌張和哭腔的聲音,他的心便倏然軟了。
太子看著她,溫聲道:“孤何時說了要計較?”
說完,他抬頭示意一眼,周圍的宮人們頓時很有眼力地退了下去。
太子這才一步上前,抬手想要觸碰賀蘭芝的肩膀,卻又縮了回來。
他可沒忘了剛才那一巴掌是為什麼被打。
賀蘭芝抬起眼來,太子看見她發紅的眼眶,頓時驚了:“受了什麼委屈?”
他還從未從賀蘭芝臉上看見過這樣的神色,想到她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太子頂了頂後槽牙,越發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才會讓這個膽敢掌鍋一國儲君的女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方才戚太傅……”
賀蘭芝簡略地描述了當時的情形,有些求助般看著太子。
“一定是我那大哥做了什麼蠢事。”
太子皺眉看著她,以為她要求情,可賀蘭芝接下來卻道:“戚太傅是殿下的老師,賀家定然是要找關係活絡的,但我大哥他犯了什麼事,就得受到懲罰,還望太子看在方才同我……的份上,稍加關注此事。”
她紅著臉,聲如蚊呐,太子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
他伸出拇指,抹了抹自己的唇角,方才那一觸即逝的柔軟似乎還停留在唇邊,令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看著賀蘭芝微紅的臉頰,他眸色微暗,突然笑了笑,爽朗道:“此事好說,你也說了,那是孤的老師,孤豈能袖手旁觀?”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同京中那些以利為家族謀求利益的貴女們就是不一樣。
太子雖也擔心方才發生的事,但他想到戚縉山定然有能力足以處理此事。
賀蘭芝這般求到自己麵前,顯然是關心則亂。
他眯了眯眼眸,學過的那些帝王心術在心中閃過,瞬間就讓他運用到了不正經的地方。
太子往身後的椅子上大馬金刀坐下來,抬起手來,點了點自己的唇,聲色悠揚道:“賀小姐關心友人的舉動令孤十分敬佩,不過要說動孤來關注此事,賀小姐隻說幾句話可是不行的。”
他神色炙熱,暗示的意味昭然若揭,賀蘭芝見了,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好不要臉的人!竟如此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