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老爺想起自己被帶走的嫡子,神色有些陰冷地盯著戚縉山。
他摸了摸胡須,冷笑:“我賀家也有著開國的功勳,戚太傅倒好,一聲不吭就命大理寺闖入賀家,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是為了一個婦人!”
“賀大人。”戚縉山緩緩抬眸,唇角勾出一絲冷笑,“你口中的婦人,是我的夫人,一品誥命,朝廷命婦在賀家參加宴會,卻被下了前朝早已銷毀的禁藥,您說此事需要大費周章嗎?”
禁藥?
賀大老爺的臉頓時白了,武帝治國十分嚴苛,一些下三爛的藥物也管控得嚴格。
像南麵的幾個小國,彼此互相鬥來鬥去,研製的一些毒藥也十分喪儘天良,但因為武帝的一力堅持,所以他們的百姓才得以安居樂業。
這所謂的禁藥必然是不能夠出現在經京中的,可現在卻出現在了賀家!
他狠狠皺起眉頭,下意識否認道:“怎麼可能,戚太傅,你莫要將勿須有的罪名安到謝家人頭上。”
他想到今日賀二夫人告訴他們的話,於是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舒展眉頭,毫不客氣道:“賀家設宴,又不認識戚夫人,怎會專程用禁藥害人?反倒是我的獨子並未碰到戚夫人,大理寺卻將他扭送入大牢,這是否是公報私仇?”
戚縉山冷冷掃了他一眼,沒同他理論,隻是淡淡道:“賀洛誘騙良家女子,淫人妻女,樁樁小事,加在一起,雖不算重罪,但亦違反了律法。賀大人此言是覺得賀洛無罪?賀家果然是開國功臣,樁樁件件事都不放在眼裡。”
說完,他便一揮衣袖,徑直朝前走去。
“帶路去禁藥出現之處。”
聽完他的話,賀家人的臉色更白了,賀老太太更是雙手顫抖。
她活的時間久,當初前朝禁藥轟轟烈烈被消滅之時,牽連了不少人,那種可怕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如今一聽到“禁藥”二字,她便失了心神,上去一把抓住自己長子的袖子。
“這可怎麼辦呢?咱們賀家可是惹上大事了。”
賀大老爺一麵安撫著母親,一麵皺緊眉頭:“母親莫急,這戚縉山說的嚇唬人,弟妹不是說了嗎,今日此事,太子已經應承下來要管了,想來太子也不會縱容戚縉山將賀家怎樣,此事之後並定能大事化小。至於洛兒,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他要納妾就給他納,彆去招惹良家女子,如今倒好,倒被那姓戚的拿住把柄來,此事想必太子也會一同過問,除了丟些臉,應當也無事。”
賀蘭芝在一旁聽了,心中暗暗地笑。
賀家人臉真大呀,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以為能高枕無憂呢。
她脫離了七嘴八舌的眾人,慢慢走到白日裡同謝明月說話的地方。
官兵們將她遠遠攔下,而謝明月在戚縉山身邊說了幾句話之後,回頭看見她,於是連忙走了過來。
“蘭芝,今日我同夫君走後,賀家人沒有為難你吧?”
她將賀蘭芝拉到一邊說話,賀蘭芝搖了搖頭。
“沒有,反倒是你,你怎麼不在府中休息?”
她看見謝明月衣領下隱約的紅痕,想來也知道那禁藥性烈,謝明月恐怕受了不少折騰。
謝明月臉一紅,輕輕拍了她一下:“少揶揄我,當時確實有些難捱,不過後來狗苟聖手為我開了一劑藥,除掉了藥性,如今已經大好了。”
她握住謝蘭芝的手:“我跟著一起來,是想看看能否想起自己遺漏的線索。不過我方才看了一遍,發現並不能記起什麼細節。”
說到這裡,她突然壓低了嗓子。
“今日我見你之前,透過樹葉縫隙看到你同那位在一起。”
她說了一個代指,賀蘭芝一愣,隨即臉頰飛快地變得紅了。
“你,你都看到了?”
她不禁捂住自己的嘴,有些羞憤難忍。
那個死衛瑛,還是太子呢,行為居然如此猛浪!
這下好了,她在好友麵前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