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七叔已經拜入養龍觀,也有望成造化。
兄長何必如此看重司將軍的傳承?
造化大家實屬不凡,可修為終究是他人的,以兄長的天賦,若是能在雛虎碑上再進百行,得天賜而修行,造化境界也可遠望……與其傾注心血在他人身上,還不如增強自身來得更加實際。”
李清然娓娓道來,見李扶疏並不回應她,也隻搖搖頭,徑自離開了。
李扶疏站在原地,幾息之後,他才搖頭自言自語。
“爺爺是戶部尚書,父親是玄紫將軍,可我不是。”
他回了自己院中,略一思索,想起曾經前來懸天京拜謁自家父親的蘇南府周家。
“周家為鬆槐軍供應藥材多達一百餘種,如今他們還想要供應更多。”
李扶疏心中思忖。
“來日必有相見之時?”
“普通人有了傷病,自然就不能遠行,就不能前來懸天京,與姑姑相見了。”
他並不愚笨,自然明白隻要讓陳執安一輩子待在蘇南府便可。
若是殺了陳執安,反而會橫生許多事端,往後倘若被姑姑知曉了,對於李扶疏而言也不算一件好事。
哪怕李音希修為停滯不前,再也不是曾經那位天才女子。
可她終究是要嫁給殺佛侯司遠瞾的,天下至強者,也經不住親近之人的枕邊風。
“隻讓他……安安分分活在蘇南府便可。”
李扶疏執筆寫下一封書信。
想要輕易為遠在蘇南府的陳執安,定下往後的命運。
——
陳執安明明是穿越到這座世界的。
仔細想來,京中的李音希並不算他的母親。
可陳執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寫下那一封書信。
原因大概是他在這兩年中,夢到過許多次這具身體的母親。
陳執安知道,他穿越而來,入主這具身體,身體中卻殘存著某些奇妙的東西。
這些奇妙的東西,與他的記憶融合。
哪怕他的思維和意識是以他自己為主,可這些記憶,仍然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他。
就比如他能夠十分輕易的叫陳水君一聲“父親”。
比如陳水君離開後,他分外不舍,有時還會想念。
又比如,他十分希望陳水君能與京中的母親團聚,不至於兩隔於世。
所以陳執安真就寫了一封信,哪怕信上最平常的話,大抵上應該也能給一個母親一些寬慰。
既然寫了信,陳執安決定修行的再努力些,畢竟他在信中說,來日自有相見的時候。
這大概已經算是約定了,陳執安不打算失約。
所幸對於陳執安來說,修行不算是一件難事。
日上三竿,他不過盤坐在房中,腦海中觀想著東城南流景,又以大雪山參氣帖運轉血氣,隻覺得自己周身上下血氣越發濃鬱了。
流過五臟六腑、周身骨骼時,甚至已然能夠發出大浪拍岸之聲,嘩啦嘩啦作響。
“養氣境界,熬煉體魄,可以增長千斤力氣,果然所言非虛。”
陳執安睜開眼睛,隻覺得渾身乏力充沛,他隨意彈指,甚至彈出一道勁風來。
他又來到院中,在院中的石桌前站定,深吸一口氣。
虎抱拳運氣法門轉瞬運轉,陳執安兩臂之間頓時充盈血氣。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來,一隻手抓住石桌中柱。
“起!”
長袍下,陳執安左臂肌肉虯起,青筋畢露,皮肉筋膜都有些泛紅。
可誰知那足有四五百斤的石桌被他單手抬了起來!
足足十息之後,陳執安才將石桌放下,除了地上揚起了些塵土之外,那石桌並未被磕到碰到,依然完好無損。
“我這雙臂氣力,隻怕有一千五百斤了!”
陳執安皺著眉頭,他心裡實在有些不解。
“大雪山參氣帖中說,尋常人修行養氣,熬煉自身,養氣圓滿可得千餘斤重力。”
“我單手抬起四五百斤的石桌,尚且還有餘力輕輕放下,雙臂氣力最少都有一千五百斤,全身血氣運轉,應當能夠扛起兩千五百斤重物。”
“而且,我這養氣境界可還未到圓滿,還有進步的空間……難道是大雪山參氣帖寫錯了?”
陳執安這般思索,繼而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些笑容來。
“寫大雪山參氣帖的是殺佛侯,哪怕當時殺佛侯還年輕,也不至於出錯。”
“看來,我不算尋常人。”陳執安眼睛發亮:“難道我是天才?”
他旋即想起自己每日喝下的赤中薑,想起自己當水喝的黃鐘行氣湯與血府逐瘀散。
再加上他每日都觀想南流景……
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擁有。
他想到這裡,心中釋懷,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展開。
轉眼間,白玉京中,南流景照耀出來的光輝灑落下來,凝聚出一道人形落在昆侖澤中。
陳執安走在昆侖澤濃厚的丹橙昆侖靈氣中。
他光線構築的眼裡神采四溢。
“十顆赤中薑勾連,再加上那丹橙色靈氣的洗滌孕育,一顆新的靈藥長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