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作畫,商秋公主仔細看著,陳執安便這般花了半個時辰,畫布上已有了商秋公主的容顏。
商秋公主眼神閃亮,點頭道:“確實極為好看,而且頗為特彆。”
其實便是將她畫的更美了。
陳執安換了一支畫筆,一邊為畫描邊,一邊道:“時間倉促,這畫也畫的倉促些,其實這等畫法還是一個慢字,打好了底其實應當等它曬乾曬透,再畫第二層、第三層。
所以此畫看起來並不通透。”
“還能畫得更好?”商秋公主眼睛一亮,又走近些,對陳執安道:“那你便仔細記下我的容貌,等你回去了,再為我畫上一幅好的。”
陳執安看向商秋公主,這公主應當是個混血,膚色不同於大虞人的白,瞳孔碧藍,嘴唇鮮紅。
他掃了一眼,便繼續低頭作畫,直至完成。
自有宮女小心翼翼將那畫布呈入紗簾,玲瓏公主看了畫,沉默了幾息時間之後,終於開口……
“好。”
“請陳先生再為本宮畫一幅,隻是……將本宮畫的開心些。”
左右立刻便有宮女拉開紗簾。
陳執安抬頭看去,他前世的記憶裡,不知有多少美人的麵容,無論是他親眼見過,還是信息爆炸時經過多重修飾,強塞入他眼睛的。
可哪怕見過那般多的美人,看到玲瓏公主的麵容,他心中都不由感歎……
確實很美。
什麼“眾裡嫣然通一顧,人間顏色如塵土”,又或者“明眸剪水玉為肌”、“疑是仙女下凡來”都不足以形容這玲瓏公主的美豔。
隻是,陳執安仍然隻看了一眼便低下頭來。
這可是皇宮,如果不能自持,可是要死人的。
玲瓏公主見陳執安是個有禮節的,也不由滿意點頭放下心來。
陳執安架起新的畫布,繼續作畫。
作畫時,反倒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賞這玲瓏公主的美貌了。
陳執安倒是沒什麼邪念,前世的記憶紛亂複雜,令現在的他恍如隔世。
“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不過拿來養一養眼,倒也不錯。”
玲瓏公主美豔無雙,頗為養眼,陳執安畫畫時也就樂在其中,好好養了養自己的眼睛。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玲瓏公主的畫像成了。
宮女遞上畫像,玲瓏公主仔細看去,卻見畫像上的她恬然而笑,容顏如天上人,卻無有那般多的愁緒。
“好。”
玲瓏公主又說了一聲好字,高台上的紗簾也被再度合起。
可她的聲音從紗簾後傳來,卻愉悅了許多:“陳先生的話,本宮十分滿意,千裡迢迢召先生入宮為本宮畫畫,倒是叨擾了先生。
距離坐朝節已然不遠,先生不如便在我這玉芙宮中掛一個宮廷畫師的名頭,領受內務府俸祿……你再看還缺些什麼,便隻與蜀葵丫頭說。”
玲瓏公主話音剛落,高台幽暗便走出一位挽著發髻的宮女來,遠遠朝陳執安行禮。
陳執安回禮。
一旁的商秋公主眼珠轉了轉,又問道:“陳先生如今在哪裡落腳?”
“蘇南府衙安頓我在一處客棧暫歇。”陳執安如實回答。
商秋公主側頭看向身後,吩咐一位太監管事說道:“我那佛桑街上不是還有一套宅子?我本打算送給紅葉將軍當練字的彆院,可將軍身居高位,怕人猜忌,不肯收受。
宅子不大,空著也是空著,恰好離宮中也近,正好陳先生暫且搬過去住著吧,等到過了坐朝節再說……陳先生今日在魏靈玉那裡受了委屈,這番小小的恩惠,就當是補償吧。”
陳執安不動聲色的行禮謝過。
他之所以遞上畫像,想要在懸天京謀一份差事,便是想要住的儘量離宮中近一些。
便如楚牧野所言,懸天京中處處吞人的漩渦,尤其是陳執安前來懸天京的目的也並不單純,總要忌諱一些李家、司家這樣的龐然大物。
離懸天宮近一些,萬一真到撕破臉的地步,想來也能規避一些暗處的危險。
就算商秋公主不賞賜,有了宮廷畫師的身份,自掏腰包,也有資格在懸天宮八街三十二巷中落腳。
畫了畫,得了好處,商秋公主有事離去了,陳執安正要自覺告退。
玲瓏公主卻忽然開口,道:“陳先生,我還有一事相詢。”
“那雲想衣裳花想容……這樣的詩篇,陳先生又得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