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執安到了八兩街,到了息人居門口,卻發現息人居中燭火搖曳,裡麵卻空無一人。
“屈老板。”
陳執安喚了一聲無人來應,他想了想便進了鋪子。
“大約有事出去了,便在鋪子中等一等。”
他心中這般想著,到了鋪子作案前,卻見桌上擺了一把長刀,又有一個極小的木盒,再加上一本……典籍。
陳執安自然能認出這把長刀便是他的陽燧長刀,隻是今日的陽燧長刀似乎變得有些不同,刀鞘、刀柄更黑了些,黑的深邃,仿佛其中蘊含了莫大的力量。
“這息人居的老板可真是心大,鋪門敞開,這幾件東西就隨意扔在桌上?”
陳執安拿起陽燧長刀,真元流轉,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展開。
頓時雲霧遮罩的青山樓中照出一道光芒來,與南流景的光芒合二為一,通過陳執安的雙眼,落在這一柄刀上。
【刀名陽燧,後天之氣冶煉,經兩千重鍛冶,刀鋒尖銳,刀身有氣,注入真元,則火光縱橫,刀勢連綿。】
兩千鍛?
陳執安眼睛一亮。
看來這屈君回確實說到做到,在這把陽燧長刀上,必然下了大功夫。
短短幾天時間,三百鍛的百鍛刀,變成了兩千鍛的千鍛長刀,其中價值的躍升幾乎難以估量。
陳執安迫切的想要試一試這把長刀之鋒銳,可我又想起如今這裡可是懸天京,雖不行宵禁,可倘若隨意舞刀弄槍,隻怕難免引來禍患。
於是他按捺下心頭的衝動,將陽燧長刀收入承露戒中。
“這後天之氣可真是玄妙,煉丹殘餘的後天之氣用來鍛冶陽燧,竟等於再造陽燧!”
三百鍛刀躍升為兩千鍛刀,許多時候都幾乎沒有可能。
打造百鍛長刀的材料,不足以支撐兩千重鍛冶,可加了後天之氣,幾乎化不可能為可能。
“除了後天之氣以外,這長刀中,屈老板必然還加了些珍貴的材料。”
陳執安心中有些竊喜。
他去送了一把刀,並不曾遭受什麼危險,甚至那【羹飯】邪刀上散發出來的邪氣,還助他完全掌握了刀勢。
同時也圓滿了自己的念頭——鬱離軻這等人物,他也願意去幫一幫,【羹飯】應該回到它主人手中。
可便是這麼一件對陳執安頗有些好處的事,屈君回的回報卻極為豐厚。
陳執安思緒及此,目光又落在一本典籍上。
【長日安隱經】。
陳執安粗略翻開這本典籍,掃過幾眼,頓時驚訝於屈君回的細心。
“一門三品玄功,長日安隱經……收氣斂元,遮罩神蘊……他人觀之不通不透,難知深淺。”
這等斂元遮神的玄功,應當十分珍貴,屈君回擺在桌上便是想要送給陳執安。
陳執安不曾猶豫,將這典籍收下,目光終於落在擺放在正中央的木盒上。
他緩緩打開這木盒,入他眼中的那是一顆白色丹藥,潔白通透宛如珍珠一般。
這丹藥上還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神秘的氣,緩緩流淌,就好像剛剛被吐出來的龍珠一般。
他不再浪費時間,收起丹藥,回了佛桑街上的小院,關好了房門。
這才盤膝坐在後院小亭中,吞下這枚丹藥。
白玉蟬蛻篇悄然運轉,陳執安元關中那真元妙樹上的果實紛紛震顫,流出一道道如同白玉一般的真元流轉。
強大的藥效似乎在發揮作用,陳執安的真元就好像變做了一隻隻眼睛,令他看透了自己的肉身,也仿佛看透了自己飄搖的魂魄。
“白玉蟬蛻篇……第三重,鑄造泥丸宮。”
白玉為宮,蟬蛻為神……
陳執安真元流淌,窸窸窣窣,令他的肉身發生微妙的改變,就是因為這番改變,讓他腦海越有些刺痛。
陳執安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來。
感應泥丸,鑄造泥丸宮,讓一道道神蘊入住其中,乃是神蘊境界必經之路,而且要的是水磨功夫,太快反而會造成泥丸不穩。
隻是這枚後天之氣煉製而出的丹藥,藥效似乎極為迅猛。
隨著藥力被一縷縷真元帶出,陳執安隻覺得自己的泥丸穩定了許多。
而且……隨著泥丸宮逐漸生出雛形來。
陳執安忽然覺得極為熟悉:“我日日前去白玉京,我的意識便如同神蘊,白玉京也如同泥丸宮一般……既然這般熟悉,又何必處處小心?便是快些,隻怕也無妨。”
他不由再度閉起眼眸來,試著加快鑄造泥丸宮的速度。
真人流速加快,白玉蟬蛻篇瘋狂運轉,陳執安隻覺得自己的真元在飛速消耗。
可每當他的真元將要消耗殆儘,丹藥中的後天之氣便會散發出來,為他補充真元!
“怪不得這後天之氣,便是司侯圭這樣的富家公子也視作難得的機緣。”
陳執安全神貫注,鑄造泥丸宮,他大腦中仿佛被開辟出了一道虛無之所,借以容納凝聚而出的神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