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圖書館,燥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沈晨差點就掉頭跑路回圖書館。空調真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他想。
而今,圖書館附近還有許多人,有的是從圖書館出門準備吃晚飯,有的是吃完晚飯來圖書館自習,還有的隻是宿舍在南區路過圖書館罷了。而沈晨就厲害了,他都不是,純粹跑出來瞎逛再準備去吃晚飯的。
圖書館門口不遠有個湖,大致呈彎月形,麵積不小,隻不過較為狹長看起來顯小罷了。沈晨繞著轉了一圈,四處看看,湖中依然蓮葉遍布,有的還保持著青翠,有的卻早已衰敗,耷拉著殘葉沒有生氣。
湖中有橫跨長堤,一是方便人過湖,二來也是為了裝點湖麵。長堤是一條條木板組成的,兩側立著護欄,下方襯有底板,以防諸如手機校園卡或其他細小的東西從木板的縫隙中掉落湖中。湖心位置,有著涼亭,長堤的路徑在此拓寬,由涼亭分作兩路,左右繞著在另一端彙聚,收窄合為一路繼續延伸過去。
他繞了湖一圈,五點四十多了,這時反倒沒什麼人了。他站上了長堤,看向湖光天色。
夕日欲頹。
可惜並未見有沉鱗競躍。
一步三晃,沈晨走到了涼亭邊,駐足在了涼亭與護欄之間,看那綴掛雲邊的夕日餘暉,染出了漫天的如火霞光。
還是挺動人心的。
雖然不是啥文藝青年,但這一刻的晚霞還是讓他產生了那麼一點似乎回到了中二年紀的感覺,那時的慨然與明媚憂傷,那時的叛逆與七彩頭發……咳咳,跑偏了跑偏了。
想到過去的黑曆史,沈晨也不禁莞爾,都是過去了,現在,也放開了。不論他們怎樣,自己的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
“哈嘍,好巧啊!”
天籟之聲,就在沈晨的身後響起。
沈晨回身,見到了那個女孩。她巧笑嫣然,眉眼彎彎,如那夜空中的暖月,散發著靜謐暖人的光。她的手臂交疊放在涼亭邊欄上,微微傾著身子,身形纖細而柔美。她的頭發較於暑假看見是短了許多的,曾經烏黑靚麗的長發,現如今堪堪過了肩膀,但更添了些青春與活力。
真好看呐!
沈晨心中感歎著。
“哈嘍!”他笑著回應。
“還記得我吧,在星落軒見過的。”她眨了眨眼,帶著某種“懂的都懂”的語氣,“沒想到你也考了a大。”
“那自然是記得的,這麼漂亮一姑娘,也很難讓人忘記吧。”沈晨說道。或許是受了那姑娘的影響吧,他的語氣,也不自覺輕快了些許。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啦,謝謝!”她輕輕一笑,如春風十裡,如繁花錦簇。
沈晨也笑了笑,隻聽她又開口問道“你是叫沈晨對吧?”
嗯?她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趕在腦補出80集大型狗血愛情連續劇之前,他回想起來那天晚上黑羽提到過自己的名字,而且自己走後也不知道會否議論自己,知道名字倒也不算奇怪。
還好,差點就又出現人生三大錯覺之一了。
“對。”沈晨乾脆地點點頭。
“我叫冷月,冰冷的冷,月光的月。”似乎是覺得這樣的見麵不自報姓名有些不妥,她很自然地說道。
“可你一點兒也不冷啊。”某直男。
“姓氏而已,何必深究。”冷月莞爾。
“你現在是準備去圖書館嗎?”沈晨裝傻。
“才從圖書館出來,一會兒該吃完飯了,現在來這堤上吹吹晚風。”冷月把被風吹起的發絲撩到耳後,露出了完整的臉,依然是那樣的完美無瑕,每一分弧度都恰到好處,美得讓人心顫。
該是上天何等的偏愛,又或是前世行了多少善,才能許了這般傾世容顏?
天色比剛見到她時更暗了,沈晨看了一眼表,五點五十六。如今九月中旬,天黑得是越來越早,臨近秋分,六點多鐘暗下去倒也正常。
“那為什麼還要等一會兒?”沈晨問。
“我在等人啊,六點。”冷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