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距離那檔子事還有一個月,就算是突發變故,也還有時間。
季知琳輕輕點頭:“好。”
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少男少女一前一後,在這座十八線小縣城的黑暗中,借著各家各戶的燈光,慢慢的前進。
“真回來了。”陳煜看著還未來得及卸下的,‘熱烈祝賀北京申奧成功!’的大橫幅,重生的實感又多了一分。
最初的震驚消失,此時才有甘之如飴的喜悅從心底裡泛出來。
無論如何多活二十年啊,換誰不開心?什麼錢還沒來得及花,那都是凡爾賽,有錢能買命麼?
“陳同學你從剛剛一直都在說什麼啊?”季知琳有點擔憂的問。
這個同班男同學,今天好不正常,不會喝壞腦子了吧?
她看著即將要進入的一條幽暗小巷,不由得把兩隻手都攏緊,猶豫要不要進去了。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人喊了一聲:“陳煜!”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個身穿著連衣裙兒的女孩,嘴上抹著淡淡的口紅。模樣很漂亮,比同齡人更會拾掇一些,顯得很吸睛。
後者快步的接近了過來,看到他身旁的季知琳,有點驚訝,但還是從兜裡掏出一個信封:
“我過幾天,就要離開晉州了,之前不是答應過你,高考結束之後給你正式答複的嘛?”
“想的是,直接走了,不給你答複,未免不尊重你的心意,還是當麵跟你說清楚吧,我們不能一所學校念大學,距離有點大……”
剛重生的陳煜是有點懵的,他是記得高中給女孩兒寫過情書,但時過境遷二十多年,內容忘了,這人的名字更忘了!
琢磨了半天,他搜索出一些記憶。
哦,這個叫陳思怡!
話裡談及的距離,想必除了空間的距離,也是指前途的距離。畢竟他是個二本,在這個時代是很好了,畢竟本科錄取率才38.5%!還有許多人根本沒有念高中呢。
但陳思怡被第一批重點高校之一浙大錄取,二本就實在不經比了。
陳思怡看著他:“我的意思,你明白嗎?”經商的家庭,帶給她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陳煜咂舌一聲,隨後從後者手裡拿過情書,直接揣進了兜裡。
“好啦好啦,我知道。”他揮揮手驅趕。
“那算我說清楚咯!”陳思怡也不介意,在她看來,這不過是男生自尊心受挫的反應罷了。
少女高傲的頭顱直接一扭,扭著腰肢離開了。
等到陳思怡離開很久,季知琳才挽了挽烏黑的發絲問:“難過嗎?”
陳煜神色奇異的看她一眼:“我難過個什麼勁?”
他從兜裡掏出那封情書,隨後一邊走一邊折成了紙飛機,對著尖頭哈了口氣。
咻。
潔白的紙飛機劃破夜色,飛了出去,最終一頭紮進了漆黑當中。
哦,他又想起來了,這個叫陳思怡的家夥,曾經在十多年後的同學會上,用胸使勁擠他的胳膊。
什麼前女友後悔的橋段,上輩子也體驗過了,隨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