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陳煜還是一貫簡單粗暴,又抓起季知琳滑膩的手腕。
後者這次強得跟驢一樣,她一把拉住秋千架,怎麼拽也不肯走。
就在這時,小公園旁的一戶人家的燈光忽然熄滅,周圍陷入了更濃鬱黑暗當中。
靜了會兒,陳煜望了眼一片漆黑的巷道,氣笑道:“你要是覺得走十幾公裡的夜路很輕鬆,那你走。”
說罷,他撒開手,對著季知琳彆彆下巴示意。
後者抿著下嘴唇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邁開步子,一頭紮進漆黑的小巷。
陳煜一臉無語,在兩千年初,走夜路和去男同學家裡過夜,哪個風險更高還真不好說,畢竟治安條件還遠沒有之後那麼好,從小家裡人都是要叮囑彆走夜路的。
正準備追上季知琳,就在這時,原先消失在巷道中的少女,突然又退了出來,她小臉煞白地看了陳煜一眼,然後拉住了他的一片衣角。
季知琳臉上升起一縷紅暈,細糯道:“陳同學,裡頭好黑,你陪我走一段路,我適應適應,成嗎?”
陳煜瞥視她一眼,邁開步子,隻不過這次是相反的方向,這是他家的方向。
被季知琳拉住的衣角被扯得繃緊,片刻後,又鬆下來,身後的少女,亦步亦趨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
大約十分鐘後,到了陳煜家樓下。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站在門前,叩門的手懸在半空,有些近鄉情怯。
和季知琳一樣,他也是單親家庭,老爸在他**歲的時候突發腦溢血死了,老媽劉慧敏,小他一歲的妹妹陳悠悠。他媽一直沒有再婚,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實在是殊為不易。
這一老一小兩個女人,上輩子真是虧欠太多。
季知琳默默跟在他身後,一聲也不吭,頭則整個低著,涼鞋裡的腳趾又死死的蜷了起來。
畢竟彆說在男同學家裡過夜,跟男同學串門往來,那都沒有過。
陳煜總算輕輕叩響了房門。
良久。
裡頭一點動靜都無。
陳煜一拍腦門,白瞎了感情,忘記老媽跟老妹去省親了,家裡都剩他一個。
季知琳也意識到不尋常:“?”
陳煜搜索著回憶,蹲下身來,掀開地毯,然後從下方找出了鑰匙。
隨著鑰匙插進鎖孔,一個擰動,伴隨著哢噠之後,門嘎吱打開。
他自顧走了進去,隨後對著後方的季知琳招了招手。
“進來吧。”他摸索著燈的開關。
“你媽媽和你妹妹呢?”季知琳站在原地,陳煜注意到她的手指輕輕攏緊捏成了拳頭。
家裡有另外兩個女性還好,這要是隻有陳煜,那豈不是變成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
“我忘記她們回老家去了。”
“這也能忘?”季知琳眉頭輕蹙,臉上是濃濃的不信任,她看著一片漆黑的屋內,感覺這門是一道血盆大口。
陳煜笑了笑:“事已至此,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