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爭執,陶瓷水杯掉在地上,薑南溪不小心踩住,再加上薑清音推了她一把,薑南溪沒穩住身體,往後一倒後腦勺碰到了桌子棱角,瞬間就出了血。
她眼前瞬間模糊,昏迷前見到廖永瑞從外麵衝了進來,抱起她往外麵看,哥哥在對薑清音說著什麼。
後來她越陷越沉,聽到腦海中滴得一聲。
薑南溪隻覺得大腦中轟的一聲,一部分畫麵在她腦子裡炸開,她眩暈之下什麼都看不清了。
這些記憶太真實了,和她穿書的時候接受的記憶不一樣,都像是她的親身經曆。
她身體尋找支撐,用力的抓在周寂的手臂上,指尖繃到發白,她抬起眼,看著朝她走近的廖永瑞。
“你是誰?!”廖永瑞往日的眼神沉靜,此刻卻對上周寂眸子,他隻覺得這男人很凶戾,兩個人又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親密。
他伸出手想拉過薑南溪,但是半路卻被抓住,廖永瑞頭瞬間抬了起來,兩個人互相怒視。
廖永瑞用了力氣要伸過去,但是周寂也下了力氣,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重。
如今的天氣本來就熱,廖永瑞很快出了一頭汗,汗水從他白淨的臉上往下滑。
廖永瑞抿唇開口,“這種地方,你離她這麼近,如果讓其他人看到了,你要是逼死南溪嗎?”
周寂將他甩開,大掌扣住薑南溪的後腦勺,往自己懷裡一放,黑瞳中湧動著危險,“這是我媳婦兒。”
廖永瑞後退了一步,他有些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他看了一眼沒有掙紮的薑南溪,兩個人十分親密。
廖永瑞嘴唇動了動,“什麼意思?”
他問什麼意思,實際上他心中早就有了猜測,可是薑南溪怎麼會結婚呢?他們也就這一兩年沒見而已,她怎麼會結婚了?
周寂按得更緊了,他還帶著薑南溪往後退了一步,“我在和她過日子。”
“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你把她一輩子都毀了?”廖永瑞衝上去想打周寂,周寂抬腿踹過去。
廖永瑞從小到大都是好學生,其他人眼中的學霸,打架並不厲害,他一下子就被周寂踹在腿上。
這男人踹的地方很奇怪,一下子就讓他那條腿發麻,隨即沒了知覺,身體不穩摔在了地上。
廖永瑞在城裡是所有人眼裡的榜樣,他清俊,有學問,溫潤如玉,很少疾言厲色,沒想到剛來到這裡就坐在了地上。
他這個人潔癖,強撐著從地上站起來,含蓄內斂讓他說不出來什麼難聽罵人的話,“你這個混蛋,你對南溪做了什麼?”
薑南溪感覺有人在自己耳邊一直說話,她用力的揉了揉眉心,緩和了一些。
她用了些力氣從周寂懷裡出來,周寂身體幾乎繃成了一根弦,他抿著唇,看著她離開他身邊,心裡有一股突然而來的洶湧戾氣。
明明說好了一輩子跟他過日子,她就得跟他過日子,周寂突然大掌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他想,薑南溪根本掙紮不了,但是他又不敢,周寂知道薑南溪這女人其實很會鬨,他一點都不想因為彆的男人和她吵架。
“你先鬆開我。”薑南溪覺得見到廖永瑞像是打開了記憶的開關,她現在拚命的想恢複以前的記憶,因為她覺得那些記憶是屬於她的。
她想知道自己究竟來自於哪裡?她想知道真實的一切。
“南溪,我已經在想辦法把你調回去了,上麵已經有眉目了……”廖永瑞擦了一下臉上的土,眼睛看著薑南溪,手在衣服上拍了一下。
薑南溪看到他這個動作突然想起來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個男生欺負她,放學攔她。
廖永瑞知道以後,偷偷地拿過年剩下的炮扔他們旁邊,他不會打架,雖然因為這個被揍了一頓。
但是那些人也受了傷,廖永瑞拚命拿出刀的時候終於讓那些人畏懼,當時他就是流著鼻血,看她在哭,一邊看著她安慰,“沒事。”
兩隻手卻在整理身上的衣服。
薑南溪突然覺得很傷心,伸手擦了一下臉上,看著手上的淚發現自己哭了。
“謝謝。”薑南溪輕聲開口。
這兩個字打斷了廖永瑞接下來的話,廖永瑞看著薑南溪,突然有些恐慌,“你是不是在怪我?”
“沒有,後來的我確實不太好。”薑南溪腦子裡往日的記憶一點點恢複,她好像那次的後腦摔傷之後就不再是她了,有另一個人住進了她的身體。
‘那個人’有些奇怪,她對薑清音的反擊特彆強烈,上手暴打,甚至還推薑清音差一點被自行車撞了,這些都被廖永瑞看到過,所以後來兩個人就漸漸疏遠了。
沒過多久,她收拾夠了薑清音,轉頭就報名下鄉了,甚至放棄了文工團的話劇工作。
廖永瑞急忙道:“我會帶你回去的。”
薑南溪搖了搖頭,“可是我沒辦法回去的,那個家不是我的,你知道的,我回去我和清音都會很痛苦,隻有分開才是最好的結果。”
“我知道,你回去嫁給我……”廖永瑞還沒有說完,清俊臉上就挨了一下,聲音朝著一旁踉蹌。
廖永瑞淩厲的看向周寂,兩個人打了起來,他打法很不要命,但周寂從小在山裡混,又參過軍,根本就不用不要命的打法。
薑南溪:“……”
“你們彆打了……”喊出這一句之後,薑南溪也覺得有些無語,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你們到底要把這件事情鬨多大?我的名聲還不夠壞嗎?你們是不是要把全村的人叫過來?”
周寂押著廖永瑞到旁邊的樹上,薑南溪走上前,看著周寂那張冷臉,又看了看廖永瑞崩潰隱忍,她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勸。
她承認她和廖永瑞這麼多年青梅竹馬,不可能沒有依賴,廖永瑞還曾經是她的未婚夫,他們也一起暢想過未來的生活。
薑南溪隻覺得現在很亂,她有時候覺得恢複記憶真的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她什麼都沒有做但好像把一切都搞得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