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寧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沒想到夫君竟有如此覺悟,那妾身就不打擾夫君用功了。”
她將燈芯剪了剪,提裙出了門。
池宴遲鈍地回過神來。
嘶,好像有哪裡不對?
雪青笑意盈盈提燈等在門口:“小姐這招效果委實不錯,姑爺都知道主動用功讀書了。”
沈棠寧唇角微勾:“吩咐小廚房做碗燕窩給公子送過來,長夜漫漫,可彆餓著夫君。”
“小姐放心,奴婢省得。”
*
時間一晃,來到四月下旬。
寧遠侯府發生了一件大事,沈熹微查出了身孕。
起因是來給老夫人請安的時候,沈熹微忽然覺得頭暈。
她身旁的池景玉神色一凜,立即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
沈棠寧坐在一邊,眸光一閃,樂得看戲。
沈熹微扶著額角,眉尖輕蹙搖了搖頭,擠出一個笑來:“隻是有些頭暈,世子彆擔心。”
侯夫人見不得她這副狐媚的模樣,冷嘲熱諷:“既是身子弱,那便好好待在院子裡,少出來走動!省得磕了碰了,還要賴在彆人頭上!”
沈熹微臉色微白,咬了咬下唇。
池景玉見不得她受委屈:“母親,熹微自幼體弱,許是真有不適,您何必太過苛刻?”
侯夫人生生氣笑了:“我苛刻?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她眸光發冷盯著沈熹微,認定她是故意給自己不痛快,幾乎是咬著牙道,“既然身子不適,那便請府醫過來瞧瞧,究竟是個什麼毛病!”
沈熹微垂下頭去,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妾身聽侯夫人的。”
沈棠寧已經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眼裡興味更盛。
沈熹微故意在請安的時候來這麼一出,就是想讓她懷了身子的事在眾人眼前過明路,侯夫人輕易處置她不得。
畢竟侯夫人若是狠心一些,要麼直接打掉這個孩子,要麼,去母留子的事在高門大戶裡也並不罕見。
府醫很快來了,察覺到福榮院沉默尷尬的氣氛,他不敢多言,眼觀鼻鼻觀心給沈熹微診脈。
侯夫人冷冷瞧著,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張大夫,你可要仔細瞧瞧,看看沈姨娘的身子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池景玉抿了抿唇:“您如實說便是。”
府醫診了脈象,心中驚疑不定,額角隱隱滲出冷汗,他再三確認了幾遍,拱著手道出實情:“回侯夫人,世子,姨娘脈如走珠,往來流利,這是有喜了啊!”
他沒敢道恭喜,覷著侯夫人頃刻間鐵青的臉色,他覺得自己十分明智!
這話一出,連懶洋洋打盹兒的池宴也挺直了身子,饒有興致地望了過來。
沈熹微茫然地瞪大了眼,下意識看向池景玉:“世子,我……我們有了孩子?”
池景玉也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握住她的手,冷淡的神情有了波動:“熹微,你沒聽錯,你確實有孕了。”
侯夫人臉色變幻莫測,這怎麼可能?
她明明讓人盯著這小賤人喝下避子湯,她怎麼可能有孕?
“這個孩子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