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絮是沈棠寧邀請的,好歹是未來嫂嫂,總得時常聯絡一下感情,省得被有心之人拐跑。
一次不成,誰知道三皇子會不會卷土重來?
沈棠寧解釋道:“之前在公主府的時候,與顧姐姐一見如故,覺得甚是投緣。”
顧輕絮垂眸輕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人家幾個手帕交相邀一起遊玩,她貿然摻和一腳,確實有些不像話。
但沈棠寧盛情難卻,她往日也沒什麼要好的朋友,鬼使神差竟答應了下來。
溫瑤連忙擺手:“沒有的事,出來玩人多才熱鬨嘛!”她略有些羞赧,眼眸亮晶晶的,“隻是從前覺得,顧小姐這樣天仙般的人物應該比較難以接近,今日一瞧倒覺著是我膚淺了。”
顧輕絮隱隱鬆了口氣,閨閣少女間多的是共同話題,溫瑤心性單純,顧輕絮情商極高,氣氛很快融洽起來。
“那湖邊怎麼這樣多的人,是有什麼熱鬨嗎?”溫瑤向來喜歡看熱鬨,見湖邊人多便有些意動。
沈棠寧和顧輕絮同樣好奇,便跟著她上前一探究竟。
此時湖邊擠滿了人,她們壓根兒擠不進去,自來熟的溫瑤拉著旁邊的大娘攀談起來:“請問你們這是在看什麼啊?”
大娘也是熱心腸,癟了癟嘴就開始嘮叨起來:“還能是什麼?聽說春風樓那什麼婷的姑娘今日要登船獻舞,這些人都是慕名前來觀看的。”
沈棠寧眸光一動:“娉婷姑娘?”
大娘恍然大悟:“啊對,就是這個名兒!”
顧輕絮家教甚嚴,聞言略顯茫然:“這位娉婷姑娘很有名嗎?”
沈棠寧湊到她耳邊耳語幾句,顧輕絮眼裡閃過一絲恍然,麵頰浮上一抹淺紅:“這樣啊。”
大娘頗有些不忿:“也不知道這女人灌了什麼**湯,把這些男人一個個迷的不著家!”
岸邊絕大多數圍觀的都是男子。
他們不知道是誰的丈夫,父親,兒子,卻為了一個陌生女子癡迷,神魂顛倒,大娘心有怨氣也是正常。
沈棠寧抿唇一笑:“可是腿長在這些人身上,他們若不想來,那位娉婷姑娘還能強迫他們來不成?”
說到底是男人禁不住誘惑罷了,可世人卻習慣把罪責推到女子身上,淡化了男子的存在。
最終被審判、唾罵的隻有女子,何其不公。
大娘張了張嘴,被堵得一時啞口無言,隻訕訕道:“你這姑娘,怎的還幫上一個妓子說話了?”
沈棠寧眉目輕斂,語氣仍舊溫和:“笑貧不笑娼,若非走投無路,誰又願意自甘墮落?”
大娘說不過她,瞪了她一眼灰溜溜走了。
顧輕絮若有所思笑笑:“你這個說法倒是有點意思。”
沈棠寧垂下眼簾:“隨口說說罷了。”
她並非是為那娉婷姑娘說話,素未謀麵,她也不知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隻是女子的處境已經很艱難了,同類相殘,隻會加劇她們的困境,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岸邊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
“娉婷姑娘的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