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眸底乍現冷色:“麗貴妃是個不安分的,生的兒子倒是跟她一路貨色!”
麗貴妃平日裡耍耍心機爭寵,隻要不鬨得太難看,皇後可以不管不問,畢竟這麼些年,她早就對陛下冷了心。
可如今對方明擺著惦記上了她兒子的儲君之位,她便不能熟視無睹!
三皇子雖然有些事做得隱秘,但一旦姨母和表哥起了疑心,便能探尋到蛛絲馬跡,從而心生警惕。
沈棠寧眼神遲疑:“我也有些疑惑,後來長公主發現了我,邀我去喝茶,還說了許多似是而非的話,棠寧便一直惴惴不安。”
皇後不由追問:“她說了什麼?”
沈棠寧深吸口氣,似是難以啟齒,閉了閉眼:“長公主她……她罵姨母愚蠢,辛苦籌謀卻為他人做了嫁衣!”
事實上,長公主當然沒說這話,這些都是她自己揣測的,但她篤定,驕傲如姨母不可能親自向對方求證。
皇後眸色一滯,僵硬地跌坐了回去。
燕淮神色擔憂:“母後,您沒事吧?”
她緩緩扯起唇角,笑容冰涼又苦澀:“她說的沒錯,本宮是蠢。”
這麼多年,竟也沒能看清枕邊人的本來麵目。
明儀這是在怨她,當初為何不站在她那邊……
皇後抿了抿唇,眼裡有什麼熄滅,又有一簇光亮起,眼神變得堅定,她看向沈棠寧,執起她的手:“好孩子,這回多虧了你。”
沈棠寧有些慚愧,但很快又拋去心頭雜念,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了達成目的說點善意的謊言也沒什麼。
總比眼睜睜看著他們走向死亡,卻什麼都不能做來的好。
……
出了坤寧宮,沈棠寧笑著道:“姑姑不必送我,我找得到路。”
文瀾溫柔地笑了笑:“娘娘的命令,奴婢可不敢敷衍了事。”
沈棠寧望了眼朱紅的宮牆,有飛起的簷角氣勢恢宏,那是保和殿的方向。
文瀾了然:“小姐這是擔心池二公子?策問要考三天呢,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娘娘說了,您若是實在擔心,也可留宿宮中。”
沈棠寧收回目光扯了扯唇:“不可讓娘娘因我亂了規矩。”
她話音剛落,冷不丁聽到一聲清脆的掌摑:“沒眼色的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何用?!”
沈棠寧微一皺眉,宮闈內,這還連著前朝必經之路,誰敢如此放肆?
文瀾也臉色微冷望過去。
在看到雲安公主的儀仗時,沈棠寧便也不驚訝了。
雲安公主坐在步輦上,伸著纖纖玉指打量著新塗的蔻丹,口吻漫不經心:“行了錦屏,可彆誤了給母妃請安的時辰,讓她跪在這裡長長記性得了。”
她一抬眸,也瞧見前方的沈棠寧,嘴角玩味地勾了勾:“這不是沈大小姐……哦不對,現在應該是池二少夫人?”
沈棠寧福身請安,視線掠過某處,眼底掠過一抹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