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到來的是北狄皇子,多吉和薑珩對上目光,便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火藥味十足。
眾人看得一頭霧水,反應過來這兩人怕是有什麼過節。
燕玨到來時,沈棠寧略有幾分意外,她抬眸望著病懨懨的青年,他神情冷靜內斂,過分蒼白的臉透著股悲天憫人的意味。
和太子對萬物包容的溫和不同,燕玨的平和更像是對萬事都不在意的冷淡,包括生死,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
底下有人悄聲議論:“四皇子不是向來不出席這些場合麼?怎麼今個兒也來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三皇子還在禁足呢,都被陛下特許來參加,可見今日場合之隆重!”
偶爾幾分異樣的目光落在燕行舟身上,他本就陰鬱的神情愈發的沉,轉而又恢複了漫不經心。
伴隨著帝後到來,宮宴也正式開始。
笙簫漸起,舞姬翩躚登場。
沈棠寧定神瞧了瞧,沒有眼熟的人,看來那個行刺的舞姬不在其中。
她不動聲色瞥了眼燕行舟所在的方向,他正垂著頭,神色有幾分低沉。
前世她總覺得行刺之事是三皇子自導自演,可從最近發生的種種來看,她忽然又有些不確定了。
燕玨的目光無意落到使臣的坐席中,不知瞧見了什麼,神色鬆動了幾分。
旁邊的燕行舟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四弟今日心情好似不錯?”
他這個弟弟,一向對什麼東西都提不起興趣,自然也很少有什麼能讓他驚起波瀾。
燕玨一頓,淡淡笑了笑:“許久沒見過這樣的熱鬨,讓三哥笑話了。”
燕行舟眼神仍有些狐疑,燕玨已經自顧自的喝起了茶,他也隻能作罷。
“太子殿下的身體瞧著倒是日漸恢複。”燕玨看著燕淮的方向,無意這麼一句,瞬間讓燕行舟轉移了注意力。
後者看向談笑自若的燕淮,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歌舞表演進行到一半,多吉大大咧咧站起身來獻禮:“我此番來大慶,奉王的命令給皇帝陛下帶來歲貢,還請陛下笑納!”
周遭漸漸安靜了下來。
使臣上前幾步,展開禮單緩緩念道:
“良駒三千匹,牛羊各八千……”
草原物資有限,不過這良駒確實送到了皇帝的心坎上,草原是天生的跑馬場,北狄養的戰馬油光水滑,威風凜凜,遠勝於大慶。
他聽完露出還算滿意的笑:“北狄王有心了。”
接下來輪到齊國,齊國臨海,物資豐饒許多,多的是五花八門的玩意兒。
一串名單下來,隻聽得人咋舌。
念完了禮單,薑珩站起身來,唇角挑起一抹弧度,道出來意:“此番前來,我父皇有意與貴國結兩姓之好,因此特意帶上了齊國最受寵的七公主,不是大慶陛下意下如何?”
四周靜了靜,知情人士不免腹誹:他倒是真敢說,最受寵的七公主?
不是才找回來的嗎?
要是真受寵,聯姻這事也落不到她頭上了。
各種複雜的目光落到薑稚京的頭上,如同貨物一樣任人打量,她笑容勉強,脆弱的脖頸好似支撐不住地垂了下去。
崇德帝神色喜怒莫辨:“哦?朕有三個兒子適齡,不知貴國看中了哪位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