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聽著鬼夫君的話,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找到錢婆子供在堂屋的那兩個泥人後,直接一捧子打碎。
泥人碎後,裡麵一股濃血染著黃泥,好像一灘爛肉。
在一陣女子尖銳的慘叫聲,以及嬰兒啼哭聲中,慢慢化成了塵土。
婆婆要留下來處理後事,不敢讓我久留,讓我立馬捧著泥像回家,供上一柱清香,多謝鬼夫君出手。
後來我才知道,錢婆子搶走的那兩尊泥人,正好是供著前麵一屍兩命的媳婦和胎兒。
因慘死後,被掏腹賣屍,成了子母雙煞。
是婆婆怕她們作亂,這才捏了泥人將她們供養在土窯,卻沒想錢婆子居然又動了養鬼的歪心思。
本來就算報應也不會這麼快的,可錢婆子踢傷了我,鬼夫君氣不過,暗中出了手,這才死得又慘又快。
惡有惡報,我聽著來龍去脈,覺得很是暢快。
供奉鬼夫君時,都心誠了許多。
隻是這事後,婆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每月十五就會買隻剛開嗓的公雞回來,做燒公雞,還特意把公雞的卵子留給我吃。
說是吃這些,我就不會這麼快成人,那些想搶親的,就不會來找我。
可我明明有了鬼夫君,誰還會來搶親?
我越大,婆婆就越焦心,更甚至托村長帶我到城裡,打了抑製生長的激素。
可就算這樣,我十六歲時,有一晚突然再次夢到了那黑衣金紋的鬼夫君。
這次他站在床邊,低頭細細看著我,可我依舊看不清他的臉。
隻感覺他輕撫著我的臉:“江柳,時機到了。你逃不過的,最近的那個就要來了。”
我張嘴想問,誰來了?
就感覺小腹一陣絞痛,一股熱流湧出。
也就在同時,窗外傳來“嘿嘿”的怪笑聲。
我猛然驚醒,卻感覺小腹陣陣絞痛,身下黏糊糊的,伸手一摸,全是黑濃的血。
嚇得我連忙大聲叫:“婆婆!婆婆!”
可婆婆還沒應話,就聽到廟門口有著“啪啪”的敲門聲。
那聲音不快不慢,十分有節奏的敲著,一下又一下。
在不疾不徐的敲門聲中,有誰“嗚嗚”的哭了三聲,又有誰“咯咯”的笑了三聲。
這樣循環往複就算了,廟後土窯裡,開始有著各種怪聲傳來。
我又喚了幾聲婆婆,她沒有回應。
心頭不安,強忍小腹刀絞般的痛意,披了件衣服,起身去她房間看了一眼,沒有見到她人。
廟外的拍門聲,還有哭笑聲,越來越大了。
我不敢開門,小心的趴在門縫往外看了一眼。
剛湊上去,就見一雙琥珀色溜溜轉的眼睛,露著詭異的笑:“來了啊……”
跟著那雙眼睛立馬後退,卻見是三隻黃皮子疊羅漢般疊在一起,正好與我彎腰一般高。
三隻同時露了個詭異的笑,猛的掐著又細又尖的嗓子齊聲道:“又哭又笑,山貓抬轎,一抬抬到山神廟,山神見了哈哈笑。”
我還震驚於這黃皮子能疊羅漢,能說話,就聽到“吱吱”的叫聲。
一隻隻如同貓大的老鼠,跟人一樣前肢拱立,排著隊,或捧或銜著東西,快速的送到門口。
它們速度極快,一放下,還有模有樣的朝門縫作揖,吱吱幾聲,跟著前肢著地,飛快的跑了。
那放下的東西裡,有人參、靈芝、何首烏這些山藥材,也有大塊的狗頭金,以及顏色炫麗的原石,全部都整齊的排放在廟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