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不過是使性子罷了,這皇宮裡,朕就是法,就是天,她若真敢做這種事,朕不會饒恕。”
溫瑤沒想到薑妃都那麼說了,裴琰一句輕飄飄的使性子就算了。
若在家中,父親的哪位妾室敢這麼跟她說話,她抓住了把柄告訴父親,父親定是要狠狠責罰那妾室給她出氣的。
溫瑤心中淒涼,眸光也發顫:“陛下不能處罰薑妃娘娘一次,讓她收斂收斂嗎?”
裴琰摩挲著汝窯瓷盞,無奈看了她一眼:“溫貴人,朕雖是帝王,但亦不過**凡心,薑妃服侍朕服侍的好,朕對她就不會太苛刻,像這種言語磕碰的小事,朕等下次見她,私下教訓兩句就是了。”
溫瑤怔住了。
她看著裴琰提起薑妃時,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寵溺,隻覺得心如刀割,疼痛不已。
比起裴琰是個對所有人都溫柔的多情帝王,她更接受不了裴琛也有私情私欲,會對一個人特殊縱容。
那人還不是自己。
溫瑤隻覺得嫉妒在胸膛中瘋狂洶湧撕扯,她忍不住,直勾勾看著裴琰道:“若陛下能像對薑妃娘娘那樣對妾身,妾身便願意侍寢了。”
程守忠聽得嘴角抽了抽。
怎麼著,陛下還求著您老侍寢啊。
裴琰倒是神色如常,甚至用調侃的語氣,慨歎道:“溫貴人不是說,想要個一心一意專情的夫婿嗎?朕身為一國之君,恐怕是做不到。”
溫瑤眼中閃過些許掙紮。
她自然是想陛下隻獨寵她一人的,也有自信能做到。
薑妃固然貌美,可一看便知是個輕浮造作,隻會獻媚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男女間,最緊要的還是心意相通。
她出身高貴,琴棋書畫樣樣嫻熟,才是那個能夠與帝王交心之人。
可如今侍寢太早了。
父親最寵愛的一個妾室出身青樓,是獲罪的官家女,容貌傾城,性子清高,被父親豪擲千金買下初夜後,也隻是為父親彈了一曲春江花月夜,誓死不肯侍奉。
父親無法,隻得次次花重金去看她,知她愛琴,便吩咐手下大張旗鼓的搜羅珍稀古琴琴譜,每次去樓中時捎給她,直耗了一年,才博得美人心,終於同床共枕。
自那後,此妾盛寵不衰。
母親咒罵此女狐媚,故意勾吊著父親,可溫瑤卻從中看出了門道。
若讓男人輕易得手,那就是不值錢的。
父親鐘愛這位妾室,不止是為她才貌,更是因為有這一年的心血。
溫瑤便是要效仿她。
可想起今日晨會,柔嬪說自己隻侍了一次寢,不算得寵,她心中又煩躁起來。
吊著裴琰固然好,可後宮裡的人會不會誤會她無寵,輕視她?
溫瑤糾結許久,終是決定退讓一步,抿著唇對裴琰道:“妾身的心意不會更改,不過陛下可以像昨夜一樣,在召妾身侍寢時與妾身吟詩做賦......”
程守忠聽著這恩賜般的語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忍不住覷向陛下,哎呦,怪不得是九五之尊呢,此刻竟然還能帶著微笑回應溫貴人。
“好,朕等著你贏過朕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