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瑤緊張地問。
“娘娘放心吧。”輕蕊左右看了看,等宮道上幾個端著托盤的太監過去,才壓低聲音道:“您知道薑妃娘娘為何得寵嗎?”
溫瑤提起這個人就厭煩地皺眉:“不就是模樣狐媚,侍奉陛下時年紀又小,陛下仁慈,便偏疼她。”
姑母便是這樣告訴她的。
“娘娘覺得陛下是以貌取人的君主嗎?”輕蕊循循善誘:“那是因為薑妃娘娘在外跋扈,對著陛下時卻乖巧,陛下教她什麼她都聽,陛下是正人君子,這正人君子啊,最喜歡的就是渡人迷津那一套了,薑妃是假聽話,所以如今失寵了,可娘娘不一樣,您本性不壞,陛下教的話,您是真的都聽進去了,陛下怎麼會不喜愛您?”
溫瑤心緒稍緩,可還是憂心:“那,那為何今日本宮都認錯了,陛下還是要攆本宮離開?”
“娘娘認的太快了,難免讓陛下覺得不誠心,不如按陛下所說,回去冷靜冷靜,想好怎麼認錯再去求見陛下。”
溫瑤被輕蕊的話安到了心,再看抱琴,隻覺得厭煩,嗬斥她去後麵跟著,隻讓輕蕊攙扶。
*
薑姝儀不知在內殿蹲了多久。
一直沒人來喊她,她就一直不敢出去。
等到日光大盛,正午時分,外殿開始擺膳,殿門才被叩了叩,程守忠的聲音隔門響起:“娘娘,陛下讓您出來。”
薑姝儀趕緊起身拉開門,看見程守忠畢恭畢敬地站在外麵。
她忍著腿麻往外去。
裴琰正在紫檀木桌前用膳。
殿內除了侍奉的宮女太監外,已無旁人,他對麵空著個繡凳。
換在以往,薑姝儀就自覺坐過去了,可此刻自知惹了裴琰生氣,看著他麵色淡淡,慢條斯理地用膳,毫無搭理她的意思,哪兒還有那個膽子。
她求助地看向程守忠。
程守忠連忙給她朝陛下擠眉弄眼。
薑姝儀會意,朝裴琰走了兩步,在餐桌不遠處站定,試探著小聲問他:“臣妾能給陛下布膳嗎?”
裴琰自行夾一塊香菌,沒理會她。
薑姝儀又看程守忠。
程守忠恨鐵不成鋼,再次朝陛下那邊兒擠眉弄眼,娘娘啊,您以前不是很會撲陛下嗎?撲啊!抱著撒嬌啊!
薑姝儀明白了,走到裴琰身前,伸手輕輕拉住他左邊的袖子。
看到陛下頓了頓,沒有拂開薑娘娘,程守忠甚是欣慰。
對對對,就是這樣。
然而下一瞬,便見薑娘娘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滿臉置生死於腹外的絕然,對著陛下道:“陛下什麼時候把臣妾交給太後娘娘處置?”
程守忠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