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戳了心中痛處,她神情一下從朝氣蓬勃變成低眉耷眼。
薑姝儀想要畫,就退了一步:“其實每日畫兩刻鐘也可以!”
“不行。”
裴琰出聲打斷,在她委屈看過來時,淡淡講道理:“你今日一刻鐘便坐不住了,兩刻鐘不知要如何難受,作畫是為了讓你高興,不是為了讓你受苦。”
“陛下對娘娘真好呀。”
拓跋玉兒羨慕地看著他們,麵色黯淡一瞬,很快又明亮起來:“好吧,一刻鐘就一刻鐘,反正哥哥確實不在乎我什麼時候回家,那我今日就先出宮,不打擾皇帝陛下和娘娘了!”
裴琰吩咐程守忠送拓跋玉兒離開,記得帶上賞賜的綢緞。
等拓跋玉兒一離開,薑姝儀便坐到了裴琰腿上,抱著他的脖子,雙眸發亮地看著他。
裴琰意識到什麼,偏了偏頭,果然下一瞬薑姝儀湊過來卻親了個空。
他失笑。
薑姝儀惱羞成怒,要起身離開卻被按住,而後唇上觸到了微涼的柔軟。
她腦中一片空白。
這還是裴琰第一次主動在床榻外親她。
隻是時機不太對,這裡是禦花園,撇去周圍習慣了的宮人們不提,萬一被哪個出來逛禦花園的嬪妃瞧見了......
薑姝儀耳尖通紅,卻沒有推開裴琰。
瞧見就瞧見,他們本就是帝王和寵妃,合情合理!
*
在拓跋玉兒給薑姝儀作畫的第四日,裴琰沒跟著。
拓跋玉兒驚訝:“皇帝陛下呢?不是與娘娘寸步不離嗎?”
已相處三日了,薑姝儀對這位活潑心大的公主也不反感,在秋千上坐好後告訴她:“陛下今日忙於政務,無暇過來。”
拓跋玉兒恍然大悟:“怪不得,若陛下有空,定是要和娘娘形影相隨的!”
薑姝儀愉悅地笑了笑。
“陛下對娘娘真的很好呢,”拓跋玉兒邊調整畫架邊笑嘻嘻地道:“就像,就像我哥哥對他豢養的那隻芙蓉鳥一樣,走到哪裡都帶著,不允許那鳥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刻,生生把隻鳥兒養的比人還尊貴!”
薑姝儀不笑了。
任誰被比成鳥,都不會高興。
拓跋玉兒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站起身,擺手道:“娘娘對不住,我沒有罵你的意思!西闐有求於大淵,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罵大淵陛下的寵妃,啊,我不是說西闐若強大我便敢罵娘娘了!我是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願意對我們的神女起誓!&bp;”
薑姝儀還沒氣起來,就被這語無倫次的解釋消解掉了。
這幾日作畫,拓跋玉兒從沒有故意與裴琰搭一句話,既無入宮之心,那自然不會對她懷有敵意。
薑姝儀道聲無事,翻開手中書卷,隨口問了句:“走哪兒都帶著,那鳥不會飛走了嗎?”
拓跋玉兒臉色頓時有些憐憫:“本就已經剪過些羽翼了,飛不太遠的,可這鳥兒還是不聽話,有一次看見旁的飛鳥在天空自在盤旋,便拚命想飛過去一起,哥哥不悅,折了它一條腿,又關了幾個月金籠,之後就徹底老實了,見了哥哥乖乖巧巧,還會過去蹭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