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著急:“陛下怎麼不吃?”
裴琰看她一眼,收斂了些脆弱的神色:“朕如今不是小孩子了,就算年幼時有些憾事,也已經過去了,與你說這些,是讓你知道朕曾經很不容易,沒有讓你把朕當裴煜對待。”
薑姝儀立刻反駁:“臣妾如今才不會這麼對裴煜!陛下是不是又吃醋了?臣妾保證以後就隻這麼對陛下好不好?”
裴琰又看她一眼,想解釋,可也確實不想讓她再像之前那樣一心撲到裴煜身上,便乾脆閉上長眸。
薑姝儀喊他:“陛下陛下陛下!”
裴琰無力:“朕病了,想睡一會兒。”
薑姝儀便立刻噤了聲。
*
裴琰第二日病情稍稍好轉,仍要上朝,薑姝儀堅決不允。
裴琰本是不該以這種小事廢公的。
可薑姝儀眼淚汪汪,好像他一去就回不來了似的。
裴琰隻能稱病輟朝一日,在乾清宮批閱緊要奏疏。
不上朝這事便大了。
裴琰自登基以來,無論嚴寒酷暑,或偶染小疾,還從沒有不朝過。
群臣緊張不已,天子近臣都想求見,唯恐陛下在內宮生了什麼變故。
裴琰隻在乾清宮見了褚昂和魏太傅,算是向朝野上下報平安。
後宮很快也得到消息了。
旁人且算了,沈素貞作為皇後,是定然要來探望的。
進殿後見陛下還活生生的,便公事公辦地關切了幾句,而後告退,走到外殿時,正好與剛進來的薑姝儀碰上。
她頓時板起臉:“薑妃。”
薑姝儀是為了躲避外臣才出去的,看見沈皇後倒是沒什麼懼怕的,敷衍地行了一禮就要進去。
沈皇後命令:“站住。”
薑姝儀無言地看著她:“皇後娘娘想乾什麼?陛下可就在裡頭呢,臣妾告狀極方便,隻要喊一嗓子就成了。”
沈皇後皺眉:“本宮說什麼了你便要告狀?本宮是想告訴你,服侍陛下要經心一些,滿宮都知道你日夜伴駕,陛下若在這關口有什麼差池,你難辭其咎!”
換個人說這話薑姝儀都覺得是威脅,隻沈皇後說那就是原意,畢竟她腦子不怎麼聰明。
薑姝儀看在她至少有一點點好心的份上,對她態度好了些:“臣妾知道了,臣妾自以為服侍得極好,以後也會更好。”
沈皇後噎了噎,又看著她教訓:“若你當初肯聽本宮的勸,分一些寵愛出去,也不會陷入這般處境,成為眾矢之的,做什麼事都要謹慎小心。”
薑姝儀這就不樂意聽了:“臣妾什麼處境?連皇後娘娘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在後宮稱王稱霸的處境嗎?那臣妾覺得如今的處境真是好極了,半分都不後悔,誰要敢來爭臣妾的寵愛,臣妾就跟她拚命!”
沈皇後氣得甩袖而去。
薑姝儀回到內室,對上裴琰似笑非笑的眸子,就知他是聽見了。
“服侍朕服侍的極好,以後還要更好。”
聽他重複著自己方才說的話,薑姝儀耳尖立刻有一些發燙,快步走過去,坐在床邊,將上半身靠到他身上,嬌氣地輕哼:“陛下不為臣妾做主就罷了,還取笑臣妾......”
裴琰失笑,伸手輕輕摸摸她的臉頰,眉眼溫潤:“怪誰,朕若去早朝,他們就不會過來了,是你非賴著朕,才惹來這麼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