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從後握住薑姝儀的手,在宣紙上落筆。
他帶著她畫了一支簡單素雅的荷花。
薑姝儀猜測:“叫玉荷,清荷?還是單一個荷字?”
她覺得這樣的名字也就勉強配得上姨娘吧。
“鄉下人如何能想出這種名字。”裴琰失笑:“嶽母之名,就是荷花二字。”
薑姝儀有些呆住了。
少頃,又想通了什麼,怪不得,怪不得姨娘從來不提自己的名字,原來外祖父外祖母就是這麼敷衍的!
“所以不必在意名姓,名姓是父母所賜,未必是她所願,嶽母在世間若有執念,隻能是你。”
薑姝儀回神,對裴琰眨眨眼:“陛下也會講這種煽情的話呀?”
裴琰神色一本正經:“不是煽情,朕說的是實話,你與朕情投意合,和和美美,嶽母在天有靈見了,自然放心。”
薑姝儀靠近他懷裡,哼哼:“臣妾與陛下自然和美呀!當然了,得是陛下不變心,不會等臣妾年老色衰了,就厭棄不要臣妾!”
又是這般倒打一耙。
裴琰沒說什麼,隻是等入夜,身體力行地教訓了她。
*
天氣漸熱,眼看就要過端午了。
這種大節官員也會放假的,所以會把許多政務提前處置妥當,其中就少不了要上達天聽的事,所以裴琰也忙起來
薑姝儀不是個賢妃,想黏人時還是照樣,終究把裴琰鬨煩了,吩咐芳初帶她去禦花園遊玩,玩兒累了才許回來。
禦花園薑姝儀轉過千百遍了,很是無聊,便打算去蕩秋千。
不巧的是秋千上有人,謹嬪正在被宮女推著,慢悠悠地蕩著玩兒。
遠處也有彆的秋千,可薑姝儀才懶得費那個勁兒,徑直上前,謹嬪經宮女提醒,扭頭看見她,臉色立刻不好了,但又不得不下來行禮。
“嬪妾拜見貴妃娘娘。”
薑姝儀不理她,矜貴地吩咐芳初:“擦擦秋千的椅麵,本宮要玩兒。”
芳初知道娘娘是故意氣謹嬪,就笑著應下,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去擦了兩下椅麵。
謹嬪臉都氣黑了。
什麼意思?嫌她臟?
薑姝儀坐到秋千上,握上秋千索,準備蕩時瞥了眼還拘著禮的謹嬪,語氣疑惑:“你還不走?”
“娘娘沒免禮嬪妾怎敢起來!”
謹嬪實在沒忍住,帶著怒氣說了最慫的話。
薑姝儀靜靜看著她。
近來她也是跟裴琰學到了精髓,有時候尊對卑,不用生氣,就默默地盯著對方,也能讓對方膽寒。
果然,謹嬪那一點怒氣很快就沒了,隻能咬牙再慫:“嬪妾多謝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