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著香草葉的棉花中,竟真的有張窄窄的紙條,已經皺巴巴了。
她好奇地展開來看,上麵豎著寫了四個字。
兩世為人。
轟隆——
仿佛晴天霹靂,薑姝儀整個人立刻僵住了,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卻感覺到了一股從頭至尾的涼意。
不是裴琰的字跡......
是誰?是誰知道她重生了嗎?放這個紙條又是什麼用意?
“是什麼?究竟是什麼?”
薑姝儀腦中短暫發嗡,被謹嬪的嘈雜聲喚回神智。
謹嬪想看,但被芳初攔著,隻能伸長脖子。
薑姝儀儘量冷靜,慢悠悠將字條塞回去,而後嘲諷地笑了聲,讓自己語氣和平常相似:“是啊,這宮外的東西怎麼會在本宮身上呢?真是奇怪,不如謹嬪去陛下麵前告本宮吧。”
謹嬪看她這副混不害怕的樣子,也有些拿不準,但更不想輕易放過這個可能要挾薑姝儀的機會,於是咄咄追問:“娘娘不解釋解釋嗎?”
“你算什麼東西,也要本宮給你解釋。”
薑姝儀冷然看著她:“不過告訴你也無妨,這福袋是陛下送本宮的,你若不信,儘管來乾清宮告狀,本宮恭候著。”
謹嬪也有些動搖了,彆真是陛下送的吧?
“謹嬪,你今日放肆至極,給本宮在此處跪著,天黑才許離開。”
謹嬪頓時愣住了,她隻是問了幾句而已啊!
薑姝儀沒再與她多廢話,踹了花籃一腳,起身帶著芳初離開,隻留下兩個宮人看守著謹嬪。
芳初看出娘娘的麵色很不好,心中隱隱覺得不對。
娘娘不是受委屈的性子,謹嬪敢惹娘娘生氣,娘娘就會罰她罰到出了氣。
可今日卻好像不止是因為謹嬪,從拆開那福袋起,娘娘的情緒就不對了。
對芳初而言,貴妃娘娘現在就是祖宗,一顰一笑都要注意著,免得陛下問起時無可答言。
她便笑著問:“娘娘,那字條寫了什麼?是民間的俚語嗎。”
薑姝儀緊緊握著福袋的手一僵,停頓片刻後,恍若無事道:“沒什麼,一句民間吉祥話罷了。”
芳初看了眼娘娘,沒再問。
回到乾清宮,裴琰還未處理完政務。
薑姝儀徑直走到他身邊,輕輕扯他的衣袖。
裴琰語氣無奈:“玩兒累了就去睡,不要再擾朕了。”
程守忠心說您不想看見娘娘,可以去禦書房啊,分明就是離遠了也不高興,被黏太緊也不高興,真難伺候。
薑姝儀輕哼了聲,走到他身後,伸手去揉捏他的肩背:“知道陛下辛苦,臣妾不煩陛下了,幫陛下舒坦舒坦。”
裴琰有些意外。
薑姝儀已然捏起來了。
她沒乾過伺候人的活兒,手法很生疏,按得並不怎麼舒服。
但裴琰並不介意這些,隻要她暫且彆鬨騰就好。
他其實也並不想攆她走。
裴琰批閱著奏折,薑姝儀就像和麵一樣,揉捏著他的肩膀,在醞釀了許久後,才不經意般問起:“陛下上次送臣妾的福袋,是從何處得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