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自然是解決我們的危機了。”
俞通源拍了拍身下,被他膝蓋壓著掙紮不動的明王的臉。
“你這樣不得好死!朱元璋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們唯一的生路,就是和我們一起殺了朱洪武!!”
明王還沒有放棄努力,依舊在蠱惑俞通源。
俞通源嗤笑一聲:“太子殿下來信了。”
隻說了這一句,往下沒有再說,卻把明王接下來的話,都給堵在了喉嚨裡。
他的腦袋嗡嗡作響,宛若挨了重錘,神情都恍惚了起來。
而後,一些明悟自心中升起。
明明他算了好了一切,最壞的結果也是全身而退。
結果卻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他想不明白問題出在了哪裡。
但現在,卻都明白了!
原來,是朱洪武那裡先一步的行動起來!
自己的這些算計,全都落到了朱元璋算計裡!
這一次,自己輸的不冤。
隻是……這朱洪武什麼時候轉變了性子?
按照自己對朱洪武的了解,就算是朱洪武不會對巢湖水師趕儘殺絕,那至少還得對巢湖水師嚴查半年。
絕對不會這般早就提前結束行動的。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朱洪武轉性子了,還是說背地裡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亦或者,這次的事,不是朱洪武對自己的算計,純屬是趕巧了?
短暫的明了之後,又有無數新的迷茫浮現。
讓明王這個自詡智慧的人,都覺得腦袋快要炸了。
他倒也是個人物,接下來一句廢話都不再多說,似已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造反本就是個危險的事,會有很多人奔向光明。
就算是自己這個明王,丟掉性命也正常。
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
但……這場戰鬥並沒有那樣容易結束!
朱洪武以為把自己拿下就行了?
中都城的問題,不是把自己這個明王拿下,就能解決的!
哪怕沒了自己,隻要中都城的黑暗不斷加劇,就依舊會有無數人向往光明!
皇帝也壓不住!
但中都城的問題,偏偏又是李善長,乃至於朱洪武自己弄出來的。
解決中都城的問題,就是在挖皇帝自己的根,打自己的臉!
朱元璋豈會做這種事?
……
“真不喊一下湯和嗎?”
中都城,江陰侯吳良望著李善長詢問。
李善長麵上露出一抹嘲弄道:“喊他做什麼?
監造中都城也有他的份,可他**個月前就病了。
一個帶兵南征北戰,壯實的像頭狗熊的人,忽然間就成了病秧子。
一直在家養病,不理會中都城的事。
他以為咱看不出來,他是對咱修建中都不認同。
怕咱鬨出什麼事情,連累到了他?
既然他那般怕,處處躲著,那就隨他。
現在上位前來,到了分好處的時候,咱也沒必要帶著他。
讓他接著病好了!”
“之前他當縮頭烏龜,生怕會連累到他,現在好處來了,他還想要沾光?
摔倒正巧趴在美人肚皮上——淨它娘的想美事了!”
李善長弟弟李存義,直接罵出聲。
吳良見此便也不再多言。
說起來,這事還真不怪他們,是湯和自己不做人在前。
如今不過是種瓜得瓜罷了……
……
“爹,您的病好了?要不……再開窗凍凍?”
湯和的兒子湯軏看著精神百倍的自己爹,說出了非常孝順的話。
“上位要來了,我的病它不敢不好啊!”
湯和說了一句,就召集府中家將,頂盔慣甲,匆匆的出了府門。
目送自己爹離去,湯軏撓撓腦袋。
不是在疑惑自己爹去乾什麼了,而是疑惑自己爹明明說了,病不敢不好,為何甲胄之下,卻穿的如此單薄?
這樣的冷的天,騎著馬冷風吹上一通,鐵打的人也遭不住啊!
……
高亢的嗩呐聲裡,朱元璋帶著太子,擺開了屬於天子和太子所有儀仗,下了船,坐上了天子玉輦,行走在家鄉的土地上。
從這裡到中都城的路,都已經清水撒街,黃土墊道。
收拾的乾淨整潔。
道路兩側擠滿了無數臨淮,鳳陽兩縣的百姓,踮著腳的看稀奇。
李善長帶領中都城官員,以及在鳳陽的淮西勳貴,或是勳貴們能拿出手的子侄,與臨淮、鳳陽兩縣官員,懷著激動的心情,拜於玉輅前。
滿臉笑容向百姓們揮手示意的朱元璋,將目光投在了李善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