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走了過來,向站在校場邊上觀看營兵操練的王和垚稟報,畢恭畢敬。
他雖然隻是營中的一個隊長,但帶兵50人,已經是王和垚能操作職權內的極限。
“大人,大營門口有人找你,說是你的同鄉,不過小人不認識,所以沒有帶進營來!”
他其實也是暗自狐疑。王和垚的同鄉,他怎麼會不認識?
同鄉?
王和垚和鄭思明對望了一下,都是疑惑。
這個同鄉,不知道又是什麼人?
“周三,你最近練兵帶兵都不錯。記住了,時機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千萬不要灰心,也不要急躁!”
王和垚叮囑著自己的老部下。其實,聽了李福官軍北地取勝的軍情,他心裡也是浮躁。
康熙這家夥,命真是好!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怎麼做。大人的話,小人銘記在心!”
周三臉色平靜,肅拜行禮。
王和垚點點頭。用人不疑,他不會懷疑對方。也想好好栽培和調教這些年輕人。
王和垚和鄭思明來到大營門口,兩個戴著鬥笠、衣衫破爛的鄉下漢子蹲在大營門外一側,正在等候。
看到滿臉胡子的大漢,王和垚一陣心驚肉跳,緊張地看了看周圍。
這家夥膽大包天,果然是跑到杭州城來了。
“二……哥,你怎麼來了?”
鄭思明也是臉色發白,他趕緊上前,假裝熱情招呼絡腮胡子。
鄭思明熱情洋溢,拉著絡腮胡子進了大營。進了營房,王和垚使了個眼色,鄭思明輕輕關上了房門。
“二當家的,你怎麼跑到軍營來了?你就不怕被人認出來?”
鄭思明過來,低聲說道。
“王和垚,想不到你竟然真投了清軍!你把那些綠營兵操練的那麼好,是要對付誰呀?”
絡腮胡子沒有理鄭思明,大咧咧在椅子上坐下,目光冷冷看著王和垚。
另外一個威猛大漢站在絡腮胡子身側,虎視眈眈盯著王和垚,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林二哥,元宵節那幾天,我入城時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你吧。你呆在杭州城這麼長時間,不是來遊玩的吧?”
王和垚麵色平靜,低聲問道。
這兩個家夥,來者不善,似乎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和絡腮胡子他們,有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關係嗎?
“二當家,你來杭州城,有什麼事嗎?”
鄭思明倒了兩碗水,放在了桌上,就在絡腮胡子對麵坐了下來。
絡腮胡子沒事,他是打心眼裡高興。
“我要說我是來打探消息,想要破了杭州城。你是不是把我抓了,送到官府請功領賞啊?”
絡腮胡子看著王和垚,一口氣喝光碗裡的水,“咣當”一聲放在桌上,目光冷厲。
“二當家,你在胡說些什麼?”
絡腮胡子聲音大,鄭思明緊張了起來,趕緊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從門縫向外張望。
“就你,你也配,誰認識你,你是誰呀?”
王和垚冷冷一句,慢慢喝水,一臉的鄙夷。
“就你那幾百號人,火炮都沒有幾門,你還想破杭州城!你兄弟的命不是命啊?城裡的清軍是白癡啊?你說這話虧不虧心啊?”
他本來就心煩,還碰上這些冷嘲熱諷,心頭更是火大。
誰給這些人的勇氣,一上來就對他的人生指手畫腳,憑什麼?
“就是,林二哥!杭州城是城中城,不說外城,光是滿城的旗兵就有四五千。你還是三思後行吧!”
鄭思明從門縫緊盯著外麵,不忘插了一句。
“我的人是不夠,加上你的人,總該差不多吧!”
絡腮胡子敲敲桌子,他旁邊的大漢自來熟,給他倒了半碗水,看了看壺,無奈放下。
“二哥,沒水了!”
“什麼破地方,水都沒得喝!”
絡腮胡子端起碗,喝的隻剩下碗底的渣子,這才放下水碗。
看起來,他是真的很渴。
“喝我的,林二哥!”
鄭思明遠遠地說道。
“我不是來喝水的!”
絡腮胡子眼睛瞪著王和垚,一本正經,手卻誠實地端起了鄭思明的水碗。
“王老五,給句痛快話,想不想一起端了杭州城?”
絡腮胡子說完,又“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王和垚搖了搖頭,歎息一聲。
全部一千多人,人心不一,竟然想攻克東南重鎮杭州城,勇氣可嘉。
關鍵是,是誰給他的勇氣和自信?
“林二哥,我部下隻有800人,平日裡操練,他們聽我的。你說,要是我造反,帶他們攻打杭州城,他們又有幾個人跟我?”
王和垚盯著絡腮胡子,目光冷厲,一字一句。
“我敢打賭,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會跑的**不離十。你是要我的這些兄弟,死無葬身之地嗎?”
誰要想強迫自己,恐怕是找錯了人,也找錯了地方。
“你練的兵不錯,比山上的兄弟強多了!你不要告訴我,那些家夥,是你練出來對付清軍的吧?”
絡腮胡子麵色陰沉,不依不饒。
“林二哥,我們還需要時間,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鄭思明搶先替王和垚做了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