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垚驚出一身冷汗,回頭一看,老黃又是一箭射出,又有一名悍匪被射翻,重重栽於馬下。
這小子,果然是個悶騷男,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你們幾個,把火炮推過來!”
麵對著滾滾而來的悍匪鐵騎,王和垚大聲呐喊。
幾個綠營兵趕緊推著炮車過來,王和垚手忙腳亂裝好子銃,抬頭看去,悍匪騎兵已經距離自己不過十來步。
王和垚臉色難看,通紅的鐵釺按在了火撚子上。
引線“呲呲”作響,當頭而來的悍騎長刀揮起,猶如天神下凡,人馬騰空,直奔炮車。
看樣子,他是想殺退官兵,將炮車或火炮掀翻。
“砰”的一聲,悍騎如遭巨擊,身子一哆嗦,栽向馬下。戰馬麵對明晃晃的槍頭,一聲嘶鳴,跑向長槍陣一側。
而那名悍騎,腳掛在馬鐙裡,被戰馬拖拽著摩擦,直到馬遠遠停了下來,身子依然一動不動。
王和垚吹去槍管口的硝煙,收回手銃,插入腰間,他抓過身邊一個臉色發白的綠營兵的長槍,把自己的長刀塞給了他。
“鎮定!有老子呢!”
王和垚哈哈笑著,爆了粗口。
不知不覺,他已經汗流浹背,胸前背後衣衫儘濕。
更多的騎士縱馬上來,一個個嗷嗷亂叫,凶神惡煞,身形矯健,頃刻之間,就要和長槍兵們碰上。
“蓬”的一聲,煙霧升騰,火炮終於開火,鐵丸咆哮而出,王和垚一陣耳鳴。
十幾個悍騎連人帶馬被打翻在地,塵土飛揚,血肉橫飛,馬嘶人叫,亂糟糟一片。
即便是如此,還是有數十匹戰馬僥幸過了煙霧,隻撲槍陣。
“穩住!”
王和垚大聲呐喊,卻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一個悍騎縱馬而來,麵前的綠營兵們麵色慘白,身子發抖,但也有人血勇,握緊了槍杆,明晃晃的槍林,直對悍騎。
馬匹通靈,看到明晃晃的槍頭,大多數都是嘶鳴繞開,但仍有些悍騎,躍馬揚刀,想要衝破槍陣。
“刺!”
王和垚大聲怒喝,聽力恢複了些。他迎著麵前奔騰的戰馬,紅纓槍率先刺出,狠狠紮入了馬脖子下麵。
戰馬吃痛,揚蹄猛踩,王和垚一個側身,躲到一側。幾個綠營兵槍刺在馬身上,槍杆折斷,人被撞飛。又有兩個綠營兵一左一右,紅纓槍急刺,把馬上的悍騎刺了下來。
王和垚看到明白,原來是周三和劉文和兩個,身先士卒,悍勇無比,刺翻了悍匪。
一個悍騎見王和垚倒地,調轉馬頭,舍棄了槍陣,直奔王和垚。他也看的清楚,王和垚是個軍官,殺了他,清軍群龍無首,不戰自潰。
“我勒個去!”
悍騎打馬而來,轉眼到了跟前,王和垚狠罵一聲,一個打滾,槍杆掄起,狠狠砸在了後側馬蹄。
戰馬悲鳴,轟然倒地不起,悍騎摔下馬來,七葷八素,王和垚跟上,長槍急刺,直入悍騎咽喉。
悍匪眼睛睜的大大的,王和垚抽出了長槍,血如噴泉射出。
“刺!”
王和垚快速回歸本陣,居中指揮,綠營兵們鼓起勇氣,將闖入的十幾騎圍住,兩三人一組,瘋狂刺殺,竟然還是組合陣法。
綠營兵們舍命拚殺,悍騎們紛紛被刺下馬來,很快全身就是血窟窿,沒了生氣。
“列陣!”
王和垚滿身是血,招呼著綠營兵們,結起了圓陣。一番拚殺下來,他也是氣喘籲籲。
怪不得水滸傳上,武鬆和魯智深都是身高一米九,體重200斤的猛男,原來打仗也是力氣活。
悍騎們畢竟人少,對方又有火炮火銃,這一下損失了三百騎,大概有一半人馬,一時竟然猶豫不決,不知道是否要上前。
眼看著清軍潰軍重新集結,人數越來越多,大陣已經形成,叛軍悍騎們紛紛調轉馬頭,向南山方向撤去。
“開炮!”
鄭思明和陳子勾都是大聲呐喊,全軍30多門火炮一起開火,悍匪們又留下數十具人馬的屍體,倉皇遠逃。
叛軍騎兵們逃到了火炮射程之外,他們調轉馬頭,指著清軍陣營高聲怒罵,話語難聽至極。
“都愣著乾什麼?打仗不行,罵人也不行嗎?”
王和垚指著遠處的叛軍騎陣,大聲喊了起來。
“跟我一起喊:狗日的,敢再戰嗎?”
就這還玩心理戰,智商實在堪憂。
心有餘悸的營兵們,一起扯開了嗓門,高聲怒罵了起來。
“狗日的,敢再戰嗎?”
營兵們異口同聲,罵聲遠遠傳了出去,叛軍的氣勢為之一奪。
眼看占不了便宜,激將法不起作用,叛軍悍騎們紛紛打馬離去,消失在塵土中。
無論是王和垚營中的士卒,還是其它各營的營兵們,倒了一地,人人都是大汗淋漓。
一場惡戰下來,無論是體力上,還是心理上,都是到了極限。